景傑指著沙盤上的地圖說道,“老大,若馬士英、黃得功對這引蛇出洞之計深信不疑。我們在城南的狼窩山點火,城內的守軍出城應該是攻打城南方向的營寨。”
方原點頭說道,“是,必須攻打城南的營寨,才能和孫傳庭的援軍裡應外合。”
景傑說道,“按常理,我們要設伏兵圍殲出城的守軍,也該調兵在城南營寨至狼窩山一線設伏。”
“是!而且要圍殲、重創出城的守軍,還必須調集重兵在這一線設伏。”
方原沉『吟』著說了,景傑繼續說道,“若馬士英、黃得功識破了我們的引蛇出洞之計,他們會做什麼?是堅守不出,還是趁機攻打我們沒有重兵設防的城北、城西、城東的營寨?”
方原恍然大悟,對景傑的將計就計已心知肚明。守城畢竟是被動防禦,對士氣的消磨是巨大的。單單是堅守不出,不出半個月,守軍計程車氣必然落到谷底。
一般守城的部隊都會不時趁著夜『色』,派出小隊軍士前去劫營。
這種劫營的目的,其一是試探試探攻城軍的防備是否鬆懈,是否有機可趁,擴大戰果其二則是提振守城軍計程車氣。
若玄甲軍調集重兵去了城南設伏,以馬士英、黃得功的『性』子若識破了引蛇出洞之計,十之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會率守軍出城,攻打沒有重兵所在的城北、城西、城東三方的營寨。若能取得決定『性』的勝果那是最好,縱然不能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也能透過一場大勝來提振守軍計程車氣。
方原介面說道,“所以,我們將計就計,在城南營寨設伏是假,真正的伏兵是在城北、城西、城東,等著鳳陽守軍前來自投羅網!”
景傑興奮的說道,“是,只要城內守軍的中計,必然會遭受重創,再對我軍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方原聽了是沉『吟』不語,景傑見他默不作聲,還以為他在思量要不要實行此計,卻不知方原卻思考得更為長遠。
任何一個現實中的戰略,都不能將成功寄託在敵人犯傻的基礎上,未慮勝先慮敗,綜合權衡成功、失敗的收益風險比,然後做出決策,才是一個名將最基本的素質。
景傑之計是面面俱到,雖然不一定成功,但失敗了,大不了丟幾個城南的營寨,也不會有巨大的損失。若一旦成功,必然能重創守軍,一戰功成。這個賭局其實是個大贏小賠的賭局,完全可以一賭。
比之方原之前一廂情願要引蛇出洞,予以伏擊,要成熟穩重多了。
方原在心裡早已認可了這一個計中計,但他思量的卻是這一場與孫傳庭的大戰,是他親自來指揮,還是交由景傑來指揮勝算更大。
不可否認,景傑已稱得上是這世上最優秀的統帥之一,足以和孫傳庭一戰。
反倒是方原自己,雖然不斷借鑑歷史的戰例,但行軍打仗總歸是太過隨『性』,無法做到面面俱到。
方原名義上雖然也指揮了不少勝仗,但其中的水分卻是不少。
與滿清的山東、遼東兩戰,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陣地戰,而是游擊戰,真正衝鋒陷陣的是猛將赤古臺。而且遼東之戰的形勢也是險到了極點,簡直就是一場軍事冒險。若非皇太極想清洗多爾袞的勢力,而多爾袞想儲存實力爭奪皇位,二人都不願和方原硬碰硬。再加上朝鮮國暗中的援助,估計也很難從遼東平安撤離。
殲滅福建鄭芝龍一役,真正的硬骨頭是鄭家龐大的水師,殲滅鄭家強大水師的是施琅。陸戰是因為鄭家陸軍太菜,兩軍戰力相差太過懸殊,而且還有甘輝、赤古臺、趙全忠這些一等一的猛將在給他站臺。
但在杭州府對陣鄭森之時,還是差點命喪甘輝之手在仙霞關時,更是差點被一群蠻族人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