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原帶著幾十騎錦衣衛趕到了太湖基地,並未去知會景傑,直接就到寢居見了坤興公主。
坤興公主顯然已從景傑那裡得知她在軍事會議上提出的奇謀,實行的結果卻造成了南直隸諸府嚴重的學子騷亂。
她見方原急匆匆的趕來,還以為是來興師問罪的,緊張侷促的低了目光,“駙馬,我是不是又闖禍了?”
方原大咧咧的坐在桌子前,似笑非笑的瞧著她充滿了驚慌之色的小臉蛋兒,明知故問道,“闖什麼禍?”
坤興公主在他對面坐了,低聲說道,“就是私下與左良玉的勾結引發的學子騷亂,聽說有上千人在駙馬的總督府前靜坐抗議。”
“公主,馬士英又不是木頭人,怎麼可能一帆風順的任我們擺佈?這種政治博弈本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談不上禍不禍的。”
方原面色從容的安慰了她,又說道,“那些騷亂的學子,就是好日子過久了,找個理由來發洩發洩。我已安排了對策,不出幾日,他們就會老老實實回家去。”
坤興公主也知方原這番話是來寬她的心,輕咬著櫻唇說,“駙馬,你真的半點也不責怪我?”
方原凝視著她清澈如水的雙眸,呵呵一笑說,“失敗是成功之母,哪裡有人天生就是軍政奇才的?當初我還不是愣頭青,自不量力的去挑戰田弘遇,結果差點陛下被砍了頭?”
坤興公主芳心生出一股暖流,避開了他的目光,從梳妝檯的小盒裡取出一紙奏摺,交到方原的手中,“這是我前幾日書寫好的,以我們的名義交給朝廷的奏摺。”
方原開啟奏摺,逐一審閱了,上面全是以駙馬方原、坤興公主的名義控訴馬士英勾結阮大鋮在南京城胡作為非,草菅人命,強取豪奪的罪行。
只要這個奏摺一送到朝廷,再加上去南京城找來的萬人聯名控訴書,已足以給馬士英扣上一個大大的罪名,也是給足了朝廷的臉面。若鐵證如山之下,朝廷都還要替馬士英護短,那就怨不得方原翻臉了。
“好!”
方原對公主寫的奏摺非常滿意,直接交給了胡琦,交代他說,“老胡,派錦衣衛將這些罪狀貼滿南京城大街小巷。再去聯絡金陵商幫,還有那些給我捐獻過良田的鄉紳大地主,派人前來商談。”
十日後,被馬士英訛詐過的南京鄉紳、金陵商幫,派了會長趙明義,還有鄉紳代表劉敬前來太湖基地,和方原商議引玄甲軍進駐南京城的事宜。
趙明義、劉敬一見到方原,先是聲淚俱下的控訴了馬士英、阮大鋮逼他們捐獻銀子,土地用來犒軍的罪行。
方原聽了是暗暗好笑,平心而論,南京城在強敵環視之際,馬士英、阮大鋮向富商、鄉紳徵收點銀子,土地來犒軍,提振士氣以抵抗強敵是無可厚非、無奈之舉。換做方原設身處地與馬士英換個位子,也會這麼操作。
但道理歸道理,這卻是馬士英、阮大鋮二人落在方原手中的把柄,必須要將這點把柄無限放大,上綱上線,才能佔領道義制高點,扳倒馬士英、阮大鋮。
“今日只是強令捐銀子,明日估計就要上門來搶銀子、搶女人。”
方原故意的煽風點火,嚇唬嚇唬二人,以換取更大的支援。
趙明義、劉敬二人齊齊向方原跪拜磕頭,“南京城裡的百萬百姓,就等著方總督前來拯救於水火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