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府滋陽縣
兗州府治所滋陽縣乃藩王魯王朱以派的封地所在,也是京城通往江南的必經之地。
山東兗州府是明末流寇侵擾的重災區,不僅要面對流寇的騷擾,還要面對小隊後金軍渡海的侵襲。
時值山東流寇李青山之亂剛剛平定,兗州境內是百業凋零,民不聊生,赤地千里,比之京城的富庶實有天壤之別。
在空曠的平原上,寒風呼嘯,一行三十人的馬隊護送著一輛油壁馬車,三輛載著輜重的牛車正在官道上前行。
三十個錦衣衛統一身著青色長袍,束腰束髮,腰佩長刀,肩挎兩支長形鳥銃,馬鞍的兩側,還分別掛著兩支三眼神銃。
這些錦衣衛個個虎背熊腰,身形健壯,領頭的則是身著棉衣綾袍的方原。
方原領著麾下的三十個錦衣衛,護衛國丈田弘遇前去南京、揚州、蘇州一代選美入宮,在出發八日後,進入了山東地界;半月後,抵達了兗州府境內。
一行人來到離滋陽城八十里的驛站,驛丞恭恭敬敬的候立在馬車前,準備迎接國戚田弘遇的入駐。
田弘遇從馬車裡伸出頭,衝著方原說,“方總旗,我要入滋陽縣城拜會魯王殿下,就不住驛站了,你要不要與我同去?”
田弘遇年約四十有餘,面如冠玉,一襲錦衣,一縷青髯更顯雍容華貴的文人氣度,也難怪能生養出深受崇禎寵愛的田貴妃。
自齊王因靖難之役被剝去了封地,去了國號後,魯王朱以派是明朝在山東地界唯一的藩王勢力。
方原穿越前就對這些接待應酬有著本能的排斥,眼下更是能躲則躲,“國丈爺,我會安排十個錦衣衛護送國丈爺前去縣城,我們留在驛館看守財物。”
他既不願去官場的應酬,田弘遇也不強求,隨身帶著這麼多銀子去拜見魯王殿下也太過張揚,便鄭重的交代說,“我在滋陽縣城逗留三日,隨行的銀子就有勞方總旗嚴加護衛。”
田弘遇此行江南,單是隨行的銀子就帶了五大箱子,需兩輛牛車專門拉送,也大大影響了行進的速度。
就這五大箱銀子,方原估摸著至少有四萬兩的銀子,國難當頭,將錢花在購買美女的破事上,方原是既眼饞,也無奈,若是交給他在淘寶購物,至少能武裝一個百人隊了吧!
他目送田弘遇的馬車,還有十騎錦衣衛離去,消失在平原的盡頭,便隨著驛丞進了驛館。
秦展則指揮著將載了銀子的牛車拉進驛館,餘下的二十騎錦衣衛也安排妥當住宿。
方原回了安排好的房間,梳洗過後,立在木窗邊,眺望著窗外一望無垠的大平原,深吸口氣,盡情呼吸著青草的清香。
“咯吱”
木門的聲兒響起,身後秦展的聲兒傳來,“頭兒,我發現一個異常情況。”
秦展突然前來,肯定是有要事告知,方原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低頭品了一口茶,“老四,說吧!”
秦展瞧了瞧身後無人,關上木門,壓低聲兒說,“國丈爺那幾個箱子不對勁,我搬運過的銀子也不在少數,銀子絕沒有這麼重,我估計箱子裡的是金子。”
在明朝,金、銀的比例是一比五左右,若是四萬兩金子,那就是三十萬兩銀子,採買美人絕花不了這麼多金子。
崇禎在皇宮例行節儉已到摳門的境界,連他自個兒的龍袍也是縫縫補補後多次穿戴,後宮以周皇后,田貴妃為首的諸妃也素有節儉之名,甚至親自洗衣,縫補衣服。
未曾想到田弘遇竟能積蓄數萬金的鉅額家產,令方原是心生警惕,暗自琢磨,看來身為國丈爺的田弘遇這次江南之行是別有企圖啊!
他將茶杯放了,雙眼閃過一抹精光,不緊不慢的說,“老四,田國丈來江南買女子,一,兩萬銀子已綽綽有餘,他卻帶來了四萬兩金子,是想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