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還沒說話,我忽然發現隔壁床的老太太正在慈愛地打量著我們。
她吧嗒吧嗒嘴,說:“年輕真好啊!”
我嘿嘿一笑,不得不再次湊到大黃腦瓜子旁邊,壓低聲音說:“你想幹啥啊,小夥子?”
大黃招招手,示意我把耳朵湊過去,我不敢。
我小時候就上過這個當。有個小屁孩示意我把耳朵湊過去,然後在我耳朵邊喊了一嗓子。
小孩子的聲音都特別尖,當時那一嗓子喊得我啊,我覺得我腦子都被震蒙了,還以為自己的鼓膜被震破了,我要聾了!
我立刻拍了一巴掌,把他拍倒在地,然後火速回家,拉著我媽要去醫院。
當然,我什麼事都沒有,我沒有聾,我還是健康的小冒。不過是好幾天都能聽到那孩子尖細的聲音在我耳朵邊上響,真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所以我搖搖頭,謹慎地說:“黃兄,你只管說,沒有人能聽到的。”
大黃咳嗦兩聲,點點頭,說,“那好吧。我想來想去,能光明正大的待在家裡,用人的身體,只有一個辦法了。”
“啊?什麼?”我有點方,他還惦記這個事呢?
“嗯。”大黃砸砸嘴。
“我當你男朋友怎麼樣?”
我手裡的梨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隔壁床的老太太笑得更慈祥了。
看在老太太的份上,我忍住把梨塞進大黃嘴裡的沖動。
大黃好像一點沒發現他剛剛的話差點給他招來殺身之禍。
他好像是被佔了便宜一樣,嫌棄地打量著我,說:“雖然你脾氣差了點,但是也就是幾天的事,我還能忍。”
我不能忍。我舉起了手。
大黃忽然哎呦呦地叫喚起來,說道:“我的背啊!疼啊!那刀子就從我背上劃過去啊!我眼皮都沒眨一眨啊!”
我咬著牙說:“誰讓你非要跟刀子拼!你不會躲嗎?”
大黃一聽來了脾氣。
“我怎麼能躲?看家護院是我的職責!別說是刀子劃了我的背,就算他捅了我一刀,我也不能讓賊把車子偷走!這就是狗的職責!你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懂得!”
我確實不太懂。不過病房裡的其他人好像都不太懂。大家都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品咂著他剛剛的話。
大黃的氣勢就這麼掉下去了。
他將臉埋在枕頭上,咳了兩聲緩解尷尬,然後問我:“你答應不答應?”
我剛要拒絕他,他忽然又是嘿嘿一笑,說:“小冒啊,你知道蘭姨去幹什麼了嗎?”
我一怔,說道:“找醫生問問你怎麼還在裝死啊?”
大黃擺擺手,神秘一笑,小聲說道:“給我縫針的醫生,蘭姨很滿意。你懂得。”
我哼一聲,道:“不就是一個醫生嗎?我小冒可是連相了三個男人的偉大女性。”
大黃自信地說道:“那個醫生,長得特別青春,可比我差遠了。我猜,蘭姨看你一直找不到物件,已經饑不擇食了。你現在選了我,就不用跟醫生相親了,而且這幾天都不用相親了。我這可是在幫你。”
我翻了個白眼。黃飛鴻之心,隔壁床的老奶奶都知道了,我怎麼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