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懷孕之後,林世傑絲毫沒有初為人父的歡喜,難怪他從不觸碰她,甚至對她越來越冷淡厭惡,原來……
任靜玟在極度瘋癲與絕望之後,堅決離婚。林世傑卻不同意,甚至將她禁閉起來,不讓她與外界的事和人接觸,甚至讓人監視她,隨時控制她的一舉一動。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任靜玟軀殼麻木,猶如走骨行屍,可心頭的怨恨,卻日日夜夜的積累。
直到梁世齊出現,觸發了她沉寂二十多年的恨和痛。
林思竹被梁世齊跟蹤,她也知情的。女兒第一次被跟蹤時,回來就向她訴苦。那時她就隱約猜到,二十多年前,那個借了“種”給她的男人,或許就是梁世齊,那個與林世傑一模一樣,卻天差地別的男人。
梁世齊痴心妄想,想要得到林家的財産和權勢,勒索林思竹,甚至趁任靜玟和林思竹外出時,偷偷地與任靜玟見過面。
那時,任靜玟心頭的複仇計劃,便漸漸露頭了。她和梁世齊約定,尋找機會殺了林世傑,讓梁世齊取而代之,然後在尋機會,殺了梁世齊,殺了這個曾經給她無限屈辱的男人。
那晚,風雨交加,與往常一般無二的夜裡。
她整晚沒睡,等候林世傑回來。
淩晨時,終於聽到動靜,她難得表現溫柔,將醉酒的林世傑放倒在床上,又給他喝了摻著安眠藥的水。
等他熟睡之後,她心頭生出激怨,竟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著她,不顧一切,有條不紊地將林世傑殺了!
親自看到他咽氣後,她在黑暗裡枯坐了很久。
窗外風雨飄搖,悶雷滾滾,她一直靜坐到即將天亮。
林世傑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有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任靜玟抬起眼,慢慢站起身,說:“你來得正好,我殺了他,怎麼處理屍體?”
她當時誤以為回來的人是梁世齊,卻不曾想,原來命運又一次捉弄了她。
……
“屍體是誰拋棄的?”警察問。
任靜玟說:“是我和林世傑一起。”
殺了人之後,她精神恍惚,直到林世傑回來。她神志不清,將他當做了梁世齊,意識混亂地讓他幫忙拋屍。
她記不清黑暗裡,林世傑當時到底是怎樣的表情,甚至無法猜透他當時的心情。她只知道,他一句話也沒說,設計了拋屍計劃,拆了別墅中和周邊的監控,避開攝像頭,揹著屍體離開了別墅。
別墅大門有監控,半夜開車出去,肯定惹人注意。原計劃暫時藏在偏僻的樹林裡,毀了容貌,沒人認得出。但誰知,造化弄人。
“你參與了對林思竹的綁架嗎?”警察問。
任靜玟眼中浸了淚,眼底泛起血絲,幽咽說:“是。”
警察:“為什麼?”
任靜玟慘敗一笑:“我想借機讓汪夢珊失去一切,讓林世傑悔恨一生,讓他們對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二十幾年的消磨,已經磨盡了她對林世傑殘存的感情。她也無法理解林世傑對她的感情,愛也好,恨也好,愧疚也好,同情憐憫也好,彌補也好,於她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將最美好的芳華青春交託給他,而他卻用最殘忍最無人道的方式摧毀了她。
除了結束一切,她想不到更好的方式來獲得解脫。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到《詩經 氓》中的一句話: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感謝大家追文至今,紅包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