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林思竹跌跌撞撞地沖上去,一把將常旭推開,自己也跌倒在地上。
“都是胡說的,都是胡說的!”林思竹哀慼無助地低吼著,“我爸爸才不是殺人兇手。”
常旭冷笑,“誰是你爸爸,他才不是你爸爸,你親生爸爸早就被他殺死了!”
“不是……”林思竹捂住耳朵,蜷縮在黑暗裡,“我只有一個爸爸,我沒有其他的爸爸……”
林北欽無聲輕嘆。
林思竹掩耳盜鈴,她或許早就知道自己身世了。他被人騷擾、跟蹤,以為騷擾她的人是梁世齊,她害怕別人得知梁世齊才是她的父親,所以死活不肯報警,死活不肯承認自己受到騷擾的事實。
林北欽輕輕放下葉臻,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才走到林思竹身邊,將她扶起來,“思竹,別哭……”
淚水無聲落下,林思竹倉皇地搖著頭,哀求又渴盼地說:“我爸爸不是兇手,不是!”
“他不是,”林北欽輕聲說,同時看向保持沉默的任靜玟,眼神俊利。
林思竹的哭聲戛然而止,只是啜泣著,依舊不敢相信。
“你哥哥哄你的,”林世傑急切地說,“我就是兇手,我殺梁世齊,就是為了滅口。”
林北欽緩步走回葉臻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同時將一旁的林思竹帶到安全的地方。
“叔父,你的話怎麼自相矛盾?”他冷厲地打斷林世傑的話,“第一,你並沒有殺霍冀然,又怎麼需要殺人滅口?第二,霍冀然的死亡時間與梁世齊的死亡時間相差不多,你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從霍冀然的死亡現場,快速回到別墅殺人,並且拋屍。第三,根據劉嫂的口供,可知當晚叔母任靜玟進過你的房間。而正如你所說,叔母和你形同陌路,兩人同屋分房多年,她很少進你的房間,那晚她為什麼會在你房間中?”
話音一落,眾人為之一靜!
林世傑驚駭結舌,啞口無言。
而林思竹臉色煞那間蒼白如紙,毫無生機。
漆黑陰霾的空氣裡,突然響起冷悽的笑聲。葉臻渾身微微一顫,循聲看過去。
任靜玟笑出了淚,雙肩顫抖著,好一會兒,她才幽幽說:“不錯,的確是我把梁世齊殺死的!”
林思竹渾身一僵,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任靜玟抹了抹淚,扯起嘴唇,輕聲一聲,“可我原本想殺的,根本不是他。”
“你要殺的人是你的丈夫林世傑,對嗎?”林北欽問。
雖然帶著疑問,可他的語氣很肯定。
任靜玟緩緩說道:“是,那晚我準備了安眠藥,還有殺人的兇器。我本來想殺死林世傑的,誰知道他和梁世齊換了身份。那晚他醉醺醺的,我急怒緊張之下,也沒去仔細區別。我喂他喝了混著安眠藥的水,趁他睡沉之後,用棉被裹住他全身,再用繩子把他勒死了,還砍爛了他的臉洩憤!”
她看著自己的手,慢慢地捏緊手指,“你知道,當我看到他咽氣那一刻,是什麼感受嗎?”
她長舒一口氣,“解脫……終於解脫了。”
她尖銳嘶啞的聲音,撕扯在葉臻心頭。
每一個案件背後的秘密、真相,都不會讓人愉快,甚至讓人心情沉重。
她無聲地靠在林北欽胸口,微微蹙眉,問:“你一個人,怎麼拋屍?”
林世傑說:“人是我殺的,屍體也是我拋棄的。與她無關!”
林北欽蹙眉,“叔父,你明知道叔母要殺的人其實是你……”
沒有人能看清林世傑此時的表情,也無法完全看透他內心的想法。
氣氛冷清沉寂,壓抑得讓人有些窒息。
“為什麼……”林思竹悲慼地問,她匍匐著,向任靜玟爬過去,緊緊拽著她的衣袖,“為什麼啊……為什麼……”
她如同一個被丟棄的孩子,無助又哀楚。
她不明白,為什麼疼愛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會反目成仇。
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是父親的女兒。
她抓著任靜玟的衣袖,如同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