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格斯因矮人平板的語調畏縮。他清楚地分辨出阿萊格里又墜入了絕望的心境。矮人們沒能在秘銀廳下的隧道迷宮中找到出路,但仍有一千名矮人在繼續尋找。來自東邊的訊息也是希望渺茫――如果凱瑟拉?布莉兒和蘭尼斯特去過銀月城,他們現在也離開那裡很遠了。阿萊格里漸漸意識到整個搜查是徒勞無益。幾周過去了,而他還沒找到一條離開秘銀廳接近朋友們的路。矮人王漸漸不再抱有希望。
“可是,吾王!”潘特咆哮著,“他知道路。”
“他死了。”阿萊格里提醒戰鬥狂說。
“不用擔心!”潘特嚷,“祭司能和死人說話――沒準他還有張地圖。哦,我們會找到去皮克斯爾精靈城的路,我說,而我會為吾王奮勇前進!我要殺掉所有的臭精靈――除了那個遊俠朋友,”他加上一句,衝吉格斯眨眨眼,“然後把你的女兒帶回來!”
阿萊格里只是嘆了口氣示意潘特繼續搜尋。儘管滿腹牢騷,但矮人王暗自希望看到因莫比萊殘破的屍首時能讓他得到些滿足。
他們繼續找了一會兒,吉格斯不時從風帽下向外瞥上一眼以確定方向。終於,半身人認出高處一段礦脈露頭,一截向外挑出的尖刺岩石。
“那兒,”他指著說,“一定是那兒。”
潘特向上望一眼,接著直奔谷底。他在四周爬動,嗅著地面,像是能聞到屍體的氣味似的。
吉格斯看著潘特,被逗樂了,他轉向面壁而立的阿萊格里。矮人王的手支在石面,搖著頭。
“怎麼了?”吉格斯問道,走了過去。因為聽到吉格斯的問話,也注意到他的國王,潘特匆匆跑向他們。
吉格斯走近,注意到石壁上一溜纏在一塊兒的灰色東西。阿萊格里從石頭上扯下一點兒亮出來給他們看時,吉斯走得更近了。
“是什麼?”吉格斯又問,大著膽子碰了碰。一線有黏性的細絲粘上他縮回的手指,甩掉這黏糊糊的東西還費了勁。
阿萊格里做了幾次艱難的吞嚥動作。潘特跑開在牆上聞來嗅去,然後跑去檢查峽谷的另一面牆。
“是一張蛛網留下來的東西。”矮人王陰沉地做出回答。阿萊格里和吉格斯一同望向上面突出的石頭,默默想著出現在掉落的刺客身下的一張蛛網意味著什麼。
手指比畫的動作快得他看不清,下達著刺客無法理解的指示。他猛然搖頭,激動的皮克斯爾精靈一揮手,說道:“依布里斯。”接著走了。
依布里斯。這詞在阿爾薩斯?因莫比萊的腦海中迴響。皮克斯爾語中的“廢物”,自從索拉里將他帶到這個醜惡的地方來後,這是他聽得最多的一個詞。那個皮克斯爾戰士指望從他這兒得到什麼?他對這精巧的皮克斯爾手語的學習不過剛剛起步,這種語言的手指動作考究精細,因莫比萊懷疑甚至二十個人類中是否能有一個可以勉強掌握它。而他同時也在拼命學習皮克斯爾的口語。他知道幾個詞,對皮克斯爾語的句子結構有粗淺的瞭解,因而能整合出基本意思。
而且他完全理解伊布里斯這個詞。
刺客背靠著小巖洞的洞壁,此處是德西利奧傭兵團本週的本營。他自覺微不足道,位卑言輕,比從前更甚。索拉里第一次將他救醒是在秘銀廳外的峽谷的一個洞中,他曾以為傭兵頭子提議將他帶往坎塞洛城因莫比萊現在覺得那實際更像是命令)是個絕好的主意,一次美妙的奇遇。
這不是奇遇,這是活生生的地獄。因莫比萊是生活在兩萬缺乏寬容心的皮克斯爾精靈中的一個非皮克斯爾人類。他們並不特別憎恨人類,不比恨其他種族恨得深。但因為他是非皮克斯爾種族,一度強有力的刺客發現他的地位比德西利奧傭兵團中最低等級的皮克斯爾戰士還要低。無論他做過什麼,無論他殺了誰,在坎塞洛城,阿爾薩斯?因莫比萊的地位永遠不會高於第兩萬零一位。
還有那些蜘蛛!因莫比萊厭惡蜘蛛以及在皮克斯爾精靈城中到處爬的各種東西。它們被培育成更大更毒的不同品種,還被當成寵物。而殺死蜘蛛就是犯罪,將被處以名為祭吻奎艾爾痕的刑罰,也就是折磨至死。在這個巨洞的東部盡頭,苔蘚與蘑菇於東尼加頓湖畔密生茂長,因莫比萊時常被派去監視在該地放牧的地精奴隸,而數以千計的蜘蛛在那兒四處爬。它們在他周圍爬,在他身上爬,懸下一根絲,就在這個飽受折磨的人面前幾寸遠搖來晃去。
刺客抽出閃著綠芒的長劍,將鋒利的劍刃舉到眼前。至少現在城裡出現了更多的光線,由於某些因莫比萊不知曉的原因,魔法光芒和閃爍的火把在坎塞洛城中越來越常見。
“給這麼漂亮的武器染上皮克斯爾的血可不明智。”熟悉的話音自門口傳來,輕鬆地說著通用語。索拉里進到房中時,因莫比萊並沒有從劍上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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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有能力去傷害一個強大的皮克斯爾精靈,”刺客答道,“我這個廢物怎麼可能……”他剛要反問。可索拉里的笑聲嘲諷著他的自憐。恿崔立打量著傭兵頭子,看他將寬簷帽拿在手裡,撥弄著上面的戴翠瑪鳥羽毛。
“我從未低估你傑出的能力,刺客。”索拉里說,“你與蘭尼斯特?伊斯坎達幾次對戰都得以生還,坎塞洛城中沒人能與你比。”
“我和他不相上下。”因莫比萊切齒道。這話絕對刺傷了他。他與蘭尼斯特數次對決,但只有兩回未被過早打斷。在這兩次中,因莫比萊都是輸家。因莫比萊急欲扳回一城以證明自己才是更強的戰士。然而,他不得不至少在心裡對自己承認,他不想再和蘭尼斯特打了。在他第一次於卡林港泥濘的地下水道和街道上敗給蘭尼斯特後,因莫比萊就活在日復一日的復仇策劃中,整個生活圍著一件事打轉――與蘭尼斯特再戰一場。然而在第二次敗戰後,他傷痕累累、可憐兮兮地被掛在狂風肆虐的峽谷裡一根挑出的岩石上……
但是為什麼?因莫比萊不明白。為什麼他不再希望和那個皮克斯爾叛逆再戰一場?難道結論已被證明,他已決意投降?或者說他只是太害怕了?這種情感困擾著阿爾薩斯?因莫比萊,就像他在皮克斯爾精靈城中覺得無所適從一般讓他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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