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比拉德走向邊上的一個櫃子,杜德蒙船長向後退步,羅比拉德開啟櫃子,拿出一件杜德蒙的私人物品,一條厚實的羊毛毯子。法師一邊繼續咕噥著,一邊開始施法,首先是一個讓他輕輕飄離地面的法術,然後另外一個法術似乎要將空氣的構造撕裂。許多彩色氣泡圍繞著法師,直到眾多氣泡使他的身影變得模糊他消失了,只有氣泡漸漸破裂,飄動聚合,讓空氣再次看上去顯得完整。
杜德蒙向前衝去並望向水碗,在羅比拉德的占卜魔法消散前,最後看了一眼莫德里奇·卡爾的影像。
他看見另一個身影來到了積雪之境中。
莫德里奇·卡爾又開始打滑了,不得不咆哮著倒下去,他找到一塊顆露的小石頭,伸出手臂抓住石頭的一個稜角。他有力的手臂拖拽著,使自己向上滑動。
“如果你繼續以這種步調行動,我們整個下午就得待在這兒了。”上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野蠻人抬頭看見羅比拉德站在通道上方,一條厚實的棕色毯子在慣常的法師袍外面裹住了他。
“什麼?”莫德里奇·卡爾吃驚地發問,但由於吃驚帶來了注意力的分散,結果他滑落回去二十左右,重重地撞在岩石地表上。
野蠻人站起身,再次抬頭,看見羅比拉德手中擎著長雉刀,從山坡上飄浮下來。法師一路上撈起一些莫德里奇·卡爾的其他東西,扔給莫德里奇·卡爾,然後四處飛撲,藉助魔法飛來飛去,直到他收集起所有掉落出來的物品。幹完這項工作,他輕輕地降落在高大的男子身邊。
“我沒想過會在這兒見到你,”莫德里奇·卡爾說。
“正如我沒想過見到你一樣,”羅比拉德回答。“我預測你會走南面的路,而不是北面的。你這種令人驚訝的堅毅甚至讓我輸掉了跟槳手登那克打的賭。”
“我該補償你嗎?”莫德里奇·卡爾淡淡地說。
羅比拉德聳聳肩,又點點頭。“也許下次吧。如果沒有必要,我一點也不想留在這片被諸神遺棄的荒野上。”
“我有補給物品,也不是傷得很重,”莫德里奇·卡爾說。他挺了挺結實的肩膀,挑釁地將下顎往前伸,完全不在乎法師離開。
“但你還沒有找到你的朋友們,”法師解釋說,“沒有我的幫助,這幾乎辦不到。因此我來了。”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因為杜德蒙船長是,”羅比拉德糾正道,哼了口氣以回絕野蠻人紅潤而多毛的臉上扭曲的笑容。
“你有魔法可以找到他們的位置?”莫德里奇·卡爾問。
“我有魔法可以讓我們飛到山峰之上,”羅比拉德糾正道,“其他的魔法則可以讓我們迅速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我們很快就能找出每個在這一地區行走的生物。我們只能希望你的朋友們在他們中間。”
“如果他們不在呢?”
“那我建議你跟我回深水城。”
“到海靈號!”
“到深水城,”羅比拉德有力地重複。
莫德里奇·卡爾聳聳肩,不想爭論這一點他希望這一點並無實際意義。他相信派格里斯和其他人已經來尋找艾吉斯之牙,如果那樣,他希望他們仍舊在這裡,安然無恙地活著。
他仍然不確信,那天在路斯坎是否正確地作出了選擇,仍然不確信假如他要的就是這個,他是否已經為此作好準備。當他見到他們的時候該作如何反應·他要對克里克說些什麼·如果矮人終究要保護艾琳娜,要直接跳過來掐死他,他能做些什麼·他能對艾琳娜說些什麼·在對她做出如此舉動之後,要如何才能再次凝視她藍色的眼睛·
此刻,既然他看來真的將會找到他的夥伴們,這些問題便猛烈地向他襲來。
但對於這些問題他沒有答案,他知道,他無法預見這種會面的場景,即使從自己的情感出發也是如此。
莫德里奇·卡爾從沉思中回過神,看見羅比拉德正瞪著他,法師帶著莫德里奇·卡爾所見過最接近同情理解的表情。
“你怎麼走到這一步的?”羅比拉德問。
莫德里奇·卡爾的表情顯示他不知道。
“循序漸進,”羅比拉德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你就是要這樣繼續下去。循序漸進地,莫德里奇·卡爾將踏平自己的心魔。”
然後羅比拉德做了一個動作,令大個子男子從未如此深感吃驚:他抬起手在莫德里奇·卡爾肩上拍了拍。
“我在想我們也許可以回到笨蛋費林戈大人的小地盤奧克尼去,”克里克爬回小山洞時咕噥著說,自風暴緩和下來的那晚起,這群人將這個山洞當作了居所。天氣固然好了一點,但克里克知道雪崩的危險,而前一晚降雪量之大讓他驚呆了。“雪深得沒過巨人的腿!”
“在它上面走,”派格里斯咧嘴壞笑著指出。但事實上他們沒一個人有什麼笑的心情,即使風之精靈也沒有。雪在群山中到處高高堆起,並且正如派格里斯所擔心的,因為害怕雪崩,每天的行程縮短了。他們周圍許多地方雪滑落下來,堵住了路,迫使夥伴們遠遠繞開。繞過一條被滑落的雪填滿的道路可能意味著數個小時,或者數天的路程,而走完這條路原本只需花費他們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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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不到他們的,精靈,”克里克坦率地說。“你不用懷疑,他們在地底深處,不到春天,他們不大會把臭烘烘的腦袋探出地面。我們這樣找不到他們的。”
“我們一直知道這不會容易,”艾琳娜提醒矮人。
“我們發現了襲擊那座塔的團伙,並且他們為我們指出了正確的方向,”瑞吉斯插進來說。“我們固然需要多一些運氣,但我們不是始終就知道這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