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空中突然出現了色彩各異的氣泡,四處飄蕩,莫德里奇·卡爾重複地眨著眼。他從不喜歡,也不很熟悉魔法的東西,野蠻人不得不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使自己適應新的環境,因為他已經不在宏偉的深水城了。這兒有一座設計獨特的塔,伸出的枝椏讓它看上去象一棵有生命的樹,這座建築證實了莫德里奇·卡爾現在是在路斯坎,正如羅比拉德所承諾的。
“我看到懷疑正侵蝕著你的臉,”法師尖刻地指出。“我以為我們已經同意”
“是你同意了,”莫德里奇·卡爾打斷他,“同意你自己。”
“那麼,你不相信這是你最好的道路?”羅比拉德懷疑地問。“你寧願回到安全的深水城讓黛麗柯蒂陪伴你,回到安全的鐵匠鋪?”
這些話肯定刺痛著野蠻人,但真正讓莫德里奇·卡爾想要扼死這個枯瘦的人的,是羅比拉德高人一等的語氣。他沒有看法師,恐怕自己會直啐到羅比拉德的臉上。他並不真的害怕與強大的法師一戰,當靠得這麼近的時候,他不怕,但是如果這真的發生了,而且真的把羅比拉德劈成兩半,他確實需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回到深水城。
“我不會再跟你這樣糾纏,雪之國度的莫德里奇·卡爾,”羅比拉德指出。“或者深水城的莫德里奇·卡爾,或者不管你認為莫德里奇·卡爾該從哪兒來。我提供給你的已經超過了你應得的,遠遠超過通常情況下我會提供給你這樣傢伙的。今天我一定心情很好,很慷慨。”
莫德里奇·卡爾向他怒目而視,但這只是讓羅比拉德高聲大笑。
“你在這座城市的正中央,”羅比拉德繼續說。“南門外的路通往深水城和黛麗,還有你作為鐵匠的工作。北門外的路通往你的朋友們,還有我所相信的你真正的家。我懷疑到目前為止,你還是會覺得南面的路是比北面的路更平易的旅程,貝奧尼加之子莫德里奇·卡爾。”
莫德里奇·卡爾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回應羅比拉德正投射到他身上的測度的眼神。他知道法師相信他應該走哪條路。
“對於那些知道他們自己該走更加困難的路,卻又走了平易道路的人,我總是覺得這樣的人是懦夫,”羅比拉德指出。“你不這麼認為嗎?”
“那不象你所說的那麼簡單,”莫德里奇·卡爾平靜地回答。
“那很可能遠比我所能想象的要難,”法師說。莫德里奇·卡爾頭一次察覺到了他聲音中的同情。“我對你所忍受的毫無所知,不知道那些令你心靈軟弱的痛苦。但我知道你以前是誰,也知道你現在是誰,我可以充滿自信地告訴你,你即使是走入黑暗當中死去也好過試圖躲在鐵匠火爐中的灰燼後面。
“那是你的選擇,”法師繼續說完。“走好,不管你往哪裡走!”同時羅比拉德再次開始揮舞手臂,施展又一個法術。
莫德里奇·卡爾心煩意亂地望向北方,等到注意到時已經太晚了。他回頭看見各色的氣泡已經開始填充法師周圍的空間,法師正在消失。法師原來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口袋,邊上還有一把長雉刀。那是一把相當笨拙的武器,但至少設計及戰鬥方式都類似強力的戰錘,而且可以造成巨大傷害。他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袋子裡很可能裝著一路上的供給品。
莫德里奇·卡爾孤身一人,象往常一樣孤單,他站在路斯坎正中央,然後想起來自己不應該在這個地方。他是路斯坎的一個逃犯,或者說曾經是。他只能希望執政官們與警衛們沒有這麼久的記憶。
但是走哪條路呢,野蠻人猶豫著。他轉了幾圈。這實在太亂了,實在太可怕了,每轉一次身,羅比拉德警告的話語就折磨他一次。
稍後,雪之國度的莫德里奇·卡爾走出了路斯坎的北門,獨自跋涉進入寒冷的荒野。
在一個接一個吃驚與恐懼表情的關注下,朋友們穿過小村莊奧克尼,進入費林戈領主與梅拉德夫人的城堡。登巴戈此時已經能夠自如地走動了,他領著他們進去,並讓所有人讓開,這些人因為看到半食人魔而握起了武器,如果說不是因為看到暗夜精靈的話。
在門口,登巴戈經過交談使得他們透過了一群士兵,這群士兵由一個粗聲大氣的侏儒警衛帶領。侏儒讓其他人投入高效的行動,幫助登巴戈迅速將可憐而神志不清的傑迪斯帶到醫療者那裡去,並且將半食人魔拖去地牢下面,那個粗野的傢伙每走一步都挨一下打。
然後,這個暴烈的侏儒萊姆伍德蓋特帶領他們五個進入一間裡屋,把他們介紹給一個有著強硬派外貌的老人,叫作特米伽斯。
“派格里斯杜堊登,”特米伽斯重複道,念出名字的同時認同地點點頭。“十鎮的遊俠,我聽說過。還有你,善良的矮人,你不是秘銀廳之王麼?”
“曾經是,而且將來還會是,如果我這裡的朋友們不讓我被殺死的話,”克里克回答。
“我們可以見你們的領主與夫人嗎?”艾琳娜問。當瑞吉斯和克里克好奇地看著她時,派格里斯微笑了一下,他也想看一眼生育了那個孩子的女子,這個孩子正被莫德里奇·卡爾當作自己的一樣來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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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姆會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在那兒你們可以適當地清洗一下,並換上合適的穿著來接受會見,”事務官特米伽斯解釋說。“當你們準備好時,將會安排與奧克尼領主及夫人的會面。”
克里克僅僅在自己身上潑了一些水,咕噥著無論對誰來說他看上去都夠好的了,派格里斯和瑞吉斯徹底地洗了個澡。在另一間屋子,艾琳娜不僅用肥皂洗了一個極其令人愉快的澡,而且花了很長時間試穿梅拉德夫人給她送過來的許多華麗禮服。
稍後,四人就在奧克堡宏偉的接見廳裡了,站在費林戈領主和梅拉德夫人面前。費林戈大人三十多歲,長著捲曲的黑髮和濃密的黑色山羊鬍子,梅拉德夫人比較年輕,是一個無可否認的美麗女子,有著烏黑的頭髮和乳白色肌膚,她的微笑照亮了整個巨大的房間。
奧克尼大人幾乎一直皺著眉頭,而梅拉德的笑容沒有消失過片刻。
“我猜你們現在想要報酬,”出席的第三個人問道,那是一個暴躁、體格魁梧的女子,座在費林戈左面,稍稍靠後,按照本地區的傳統,這表明她是費林戈的姐姐。
在四個旅途困勞的夥伴後面,事務官特米伽斯清了清喉嚨。
“你以為你有足夠的金子能引起我們注意?”克里克向她吼回去。
“我們不需要錢財,”派格里斯插話,試圖保持氣氛平和。畢竟克里克剛剛受過洗澡的折磨,這總是能讓已經很消沉的矮人情緒更加糟糕。“我們只是將登巴戈和兩個受傷的人帶回家,同時交付俘虜。但是如果你們從那個畜生那裡獲取任何關於某個海盜的訊息,請求你們能夠告知我們,那個聲名狼藉的海盜叫作希拉剋裡。”
“當然,不管我們可能獲悉什麼,都會跟你們共享,”梅拉德夫人回答,搶在她丈夫之前說話,不管他想說什麼。“而且更多。不管你們需要什麼,我們都應給予。”
派格里斯沒有錯過旁邊那個女人的皺眉,他知道這是她通常存在的壞脾氣,也是奧克尼領主夫人說話時的某些共同特點。
“你們可以留下過冬,如果你們選擇如此的話,”梅拉德繼續說。
費林戈看看她,起初很吃驚,但隨後同意了。
“我們也許在鎮子裡找一座空房子給”後面的女子開始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