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匹白馬,每一匹都拖著一條結實的繩索,被拉到廣場。當馬步上審判臺時城鎮警衛們不得不努力將擠上來的人群推回去。出於表演的目的地方官賈克海爾德指導著手下的每一個動作力求完美。很快提阿尼尼就被“安全”地套上了皮套,雙腕和雙踝各被繫到一匹馬上。
在地方官的訊號下,騎手們輕催著他們那些強壯的坐騎,每兩匹衝著相反的方向,構成一個十字。紋身海盜本能地繃緊了他肌肉,戰鬥般地向回拉著,但這種抵抗幾乎沒有什麼用處。
提阿尼尼被拉長到了肉體的極限。他哼哼著喘著氣,那些騎手和他們經過良好訓練的坐騎將海盜保持在這樣一個極限。過了一會兒,一個肩膀傳來了連線處突然折斷所發出的巨大爆裂聲;很快提阿尼尼的一條膝蓋也被拉爆了。
賈克海爾德做出動作命令騎手們保持現狀,然後他走到海盜面前,一手持刀一手拿鞭。他將閃著微光的刀鋒顯示給提阿尼尼看,在他眼前反覆轉動著。“我可以結束痛苦,”地方官許諾道,“承認你的罪行,然後我會很快地殺了你。”
紋身地半曲蘭人咕噥著將視線轉開。隨著賈克海爾德的揮手,騎手們令他們的馬又步出了幾小步。
這個人的盆骨粉碎了,最後這一刻他吼叫得是多麼悽慘啊!當面板開始剝裂時圍觀的群眾出於感激喊叫得是多麼熱烈啊!
“認罪!”賈克海爾德吼叫道。
“我射了他!”提阿尼尼哭喊道。甚至就在圍觀者們能夠發出失望的神印之前賈克海爾德吼道:“太晚了!”隨後揮動了他的鞭子。
四匹馬向前跳開,將提阿尼尼的雙腿從他那殘缺不全的身軀上撕落。然後另外兩匹馬將他的雙腕拉成一條直線,就這一瞬間他的臉在火燒般痛苦和死亡的迫近中扭曲出了驚駭恐懼的表情,隨後身體剩餘的那一部分也被撕裂,他完全變成了四個部分。
有些人喘著氣,有些人嘔吐了,絕大多數則在野蠻地歡呼。
“公正,”羅畢拉對正在出於厭惡而發著牢騷的杜德蒙說道,“正是這樣的展示才使得謀殺成為了一種不流行的行業。”
杜德蒙噴著鼻息,“這樣做只能滿足人類那些最低階的感情。”他反駁。
“我不這麼認為,”羅畢拉回答,“我不是制定法律的人,但不同於你的野蠻人朋友,我遵守著它們。難道我們需要對在遠海抓住的那些海盜報以一絲同情心嗎?”
“我們是在做自己必須做的事,”杜德蒙辯駁,“我們沒有折磨他們來滿足自己扭曲的慾望。”
“但我們以弄沉他們來取得滿足,”羅畢拉針鋒相對地反駁,“我們沒有為他們的死亡而哭泣,而通常我們在追擊海盜船的過程中也沒有停下為了將他們從罪惡的深淵中拉出來。就算是當我們俘虜了他們之時,也只是隨後把這些囚犯扔到最近的港口,通常是路斯坎,讓他們受到眼前這樣的審判。”
杜德蒙已經輸掉了爭辯,因此他的雙眼只能直直地瞪著前方。但是,出於船長文明而有教養的思想,這種表演一點都不像公正的樣子。
還沒等眾多的服務人員擦乾審判臺前面廣場上的血跡和汙穢之前賈克海爾德酒回到了德爾切莫斯和莫德里奇·卡爾跟前。
“你看看讓他承認真相要花多少時間呀?”地方官對德爾切莫斯說道,“太晚了,所以他痛苦到了最後。你願意這樣做,像個傻瓜一樣嗎?”
德爾切莫斯感覺到四肢好像已經開始斷裂了似的,他開始回答,開始要承認罪行,但賈克海爾德把一根手指放到了這個人的嘴邊。“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解釋道。
德爾切莫斯還想張嘴說話,於是賈克海爾德用兩條破布阻止了他,一條揉成一團塞進他的嘴裡,另一條則綁在頭上以做固定。
地方官轉到了拉肢刑架後面,拿出一個木頭的小盒子,這通常被成為老鼠盒。觀眾的吼叫聲證明了他們的興奮。當認出這種可怕的刑具之後,德爾切莫斯的雙眼開始瞪得大大的,他毫無效果地掙扎著對抗鐐銬。他討厭老鼠,一生都對此感到恐懼。
他最糟的噩夢成真了。
賈克海爾德再次回到審判臺前面高高舉起了盒子,轉動著它使得觀眾們能夠看到那精巧的設計。盒子的前端那一面是一張金屬網,其他三面都有堅硬的木頭構成。盒子的底部也是木頭的,但那裡留有一塊可供滑動的嵌板,底下有一個洞作為出口。一隻老鼠將會被塞進盒子,然後盒子將會被放到德爾切莫斯赤顆的腹部上,底部的門將會被開啟。之後盒子會被點著。
那隻老鼠將會從唯一可能的出口逃生——那就是透過德爾切莫斯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