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林知道他們正走在等著處決的道路上,他看見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街上,他明白這些人並沒有打算要來支配這個國家。他們是來執行一場大屠殺,而沒有一場屠殺會讓受害者存活。
他有考慮過反抗,抓起劍展現出一點點無用的英雄氣概。但最後,他只是沉重地拖著步伐跟著其他人一起前行。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知道他做什麼也阻止不了這一切。他不是個戰士,他只能期望儘快結束。
——
派拉克站在奧伯倫的身旁,一如教導地筆直完美地站著。他們圍成一圈——五十個霍格斯僧侶,以及安吉莉婭還有派拉克。只有一個僧侶站在中央,霍格斯僧侶舉起他們的手,他兩旁的人把手搭在派拉克的肩膀上。當那些僧侶開始發光的時候,他的心臟忍不住猛烈地跳動。他們面板下排成詭異形狀的骨骼一點一點地發著光。接著一陣刺目的強光,卡諾薩城就在他們周圍消失了。
他們重新出現在一座不熟悉的城市。緊鄰街道的房舍高峭而彼此相鄰,不像卡諾薩城的分散而方正。他們來到了巴比倫。
這一群人依舊站成圓圈,但派拉克還是注意到原來中間的那個僧侶已經消失了。派拉克顫抖著,彷彿童年的回憶再次出現。中間的那個僧侶被當成了燃料,他的血肉、他的靈魂全被燒盡——做為他們瞬間傳送到巴比倫的代價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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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伯倫踏前一步,帶著他的手下走上街道。就派拉克所記得的情況,奧伯倫帶著大批的僧侶和他一起過來,把坎德拉留給一般的默比修斯士兵和少數的霍格斯監督者處理。坎德拉和新格蘭德都已經被擊敗了,下一場戰鬥將輪到巴比倫。派拉克可以從奧伯倫的眼中看出來,那個僧侶不等到每個艾歐血脈都死去,是不會滿足的。
奧伯倫選了一棟有著平坦屋頂的建築物,接著示意他的手下爬上去。這對他們來說非常簡單,他們強化過的力量與敏捷讓他們輕鬆地跳躍,還有攀爬在常人站不住腳的平面上。派拉克發覺自己被一個僧侶抓起來拋向空中,接著在牆的另一端被接住——他的鎧甲重量彷彿不存在似的。霍格斯全是非自然的怪物,但仍是令人不得不敬佩他們的力量。
那個僧侶隨便地把派拉克放下來,他的鎧甲撞在石頭上。當派拉克試著讓自己爬起來時,他和王妃雙眼交會。安吉莉婭的臉上帶著暴風般仇恨。她責怪他。當然,她並不明白,事實上,派拉克差不多也和安吉莉婭一樣是個囚犯。
奧伯倫站在屋頂的邊緣,仔細地觀察這座城市。一整個艦隊停靠在巴比倫巨大的港灣中。
“我們來早了。”奧伯倫說,接著蹲下。“讓我們等一下吧。”
——
布萊恩幾乎可以想象這座城市是平靜的。他站在山上的大石塊上,看著清晨的陽光灑在卡諾薩城——彷彿有隻看不見的手揭去所有的黑暗與陰影。他幾乎可以讓自己相信那些上升的煙霧是廚房的炊煙,而非失火殘破的建築;他幾乎可以相信那些散落在街上的斑點不是屍體,而是箱子或是小樹叢;而街上的血紅色則是晨曦的錯誤反射。
布萊恩轉身背對著城市,卡諾薩城或許非常平靜,但那是死亡的寂靜,而非安詳。另作他想沒有什麼好處。如果他沒有自欺欺人的傾向,他就不會讓蘭斯洛特把他從新格蘭德的貧民窟中拉出來,他不會讓一個人單純的樂觀主義矇蔽他的心靈,他不會開始去相信新格蘭德中的生活不是全然的痛苦,他不會膽敢抱有希望。
不幸地是,他聽進去了。像是個傻子,他讓自己投入蘭斯洛特的美夢。曾經,他以為永遠不可能會再感受到希望,他曾經追尋了那麼遠,擔心它的變化無常冷酷。他應該要放棄的,不抱有希望,他就不需要去擔心會失望。
“杜洛肯啊,雷亞林。”布萊恩咕噥著,看著喪失心智的蘭斯洛特。“你真的把我弄得一團糟。”
但更糟的,他依舊抱著希望。蘭斯洛特所點燃的希望依舊在布萊恩的胸膛中閃爍著——不管他多麼努力地想要熄滅它。新新格蘭德毀滅的景象依舊糾纏著他。克萊爾,一道巨大撕裂的傷口剖開了他的胸膛。那個安靜的雕刻家塔安,他的臉整個被石塊砸爛,而他的手指依舊抽搐著。而老卡哈——他親手清理了新新格蘭德的每一塊石頭——卻少了一隻手和兩條腿。
布萊恩站在大屠殺的殘破中,哭喊著蘭斯洛特為什麼拋下他們,離他們而去。他們的王子為了安吉莉婭而背叛他們。
然而,他依舊抱著希望。
就像是一隻老鼠,瑟縮地躲在他靈魂的角落,害怕著那些憤慨、狂怒與絕望。每當他試著想要抓住希望的時候,它就溜到心中的另一個地方。它就是不願意讓他放棄,催促他逃出新格蘭德來尋找蘭斯洛特,為了一些全然不合理的理由,去相信王子可以修補所有的事情。
你才是個蠢貨,布萊恩。不是蘭斯洛特。布萊恩痛苦地告訴自己。他無法改變自己身份,但是你,應該更清楚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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