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她們兩人都談了些什麼,只知道那天之後,丞相夫人便沒再要求他們兩人離開昌陽。然後就傳出了丞相夫人也懷了身孕的訊息,有人說是因為丞相夫人自己也懷了身孕所以為了給孩子積德,所以才沒有再逼孫洪興他們離開。可據體是什麼,誰知道呢……”
李宇飛慢慢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聽得施錦秋心裡疑團更甚。
“那孫家是什麼時候離開昌陽城的?”
“大約是幾個月後吧,孫夫人生下了孫公子,他們一家三口才遷移至了定安縣城。”
“孫家離開昌陽城的時候,丞相夫人生了沒有?”
“從安公子的生辰來看,孫家離開昌陽城的時候,他應該也已經落地,”聽到施錦秋問出這句話,李宇飛再笨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小姐,您該不會是懷疑安公子不是丞相的公子,而是孫夫人的孩子吧?那難道孫公子會是丞相之子?這完全不可能啊,丞相和丞相夫人好好的幹嘛把自己的孩子給別人,而自己養著別人的孩子。”
施錦秋確實是這麼想的,因為這麼一來就說得通很多事情了,比如說為什麼盧玉蛾總是對安晁炎不冷不淡,比如說為什麼孫洪興離開昌陽城的時候會多了一筆鉅款,又比如說孫淮彥的那句“鳩佔鵲巢”……
可李宇飛後面的那句話也不無道理,任誰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把自己的親生孩子送給別人養,施錦秋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因為那時候安士傑擁護厲子塵,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所站的隊伍到底是對是錯,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會把孩子交給了孫洪興夫婦。而孫洪興夫婦則因為錢,同意了將自己的孩子與他們相交換。”
李宇飛想了一下:“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也並還是很大。如果一開始他們真的是為了孩子的安全考慮將孩子送走,那麼新皇登基十幾年來,安丞相的地位在朝中無人能撼動,他們為什麼不把自己的孩子接回來呢?”
“這……”施錦秋又被問住了。
她想了一下,如果是她自己的話,就算一開始她因為什麼原因迫不得已將孩子給送走,那麼在確定自己平安無事之後,肯定是要第一時間把孩子給接回來的。可是盧玉蛾並沒有那麼做,孫淮彥來昌陽城這麼久她也一次都不曾找過他。
這怎麼看都不會是一個母親對待自己孩子應有的態度,倒是郭月私底下找過安晁炎好幾次。要說盧玉蛾跟孫淮彥沒有什麼關系施錦秋能相信,可要說郭月跟安晁炎沒什麼關系,她怎麼都不相信。
看來這件事情,她可能從郭月那裡入手會比較好。她讓李宇飛注意著郭月那邊的動靜,如果可以的話,盡可能的從她那邊開啟缺口,套出些話來。
對於她被擄走到底是不是跟施文姍有關這件事情隻字不提,而聶纖纖和柳芸等人對這件事情卻並沒有像她這樣看得“雲淡風輕”,自從施錦秋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開始就有意無意的打聽跟這件事有關的事情。
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叫她們給打聽到了一些東西出來。只是她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是跟施旭熙有關,那個她們眼裡還算得上彬彬有禮的大公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小姐,擄走您的人真的是大公子嗎?”屋子裡,柳芸替施錦秋解開衣服的扣子,替她把外袍脫了下來掛到一旁。
“你知道了?”
“嗯,”她的聲音不似以前那般歡快,“我說昨日大公子被孫公子和安公子聯手修理了一頓,郝氏那邊還放出話來,說這次的美妝盛宴絕對不允許他再參與其中。”
施錦秋臉色微頓:“那他現在豈不是……”
“您還管他做什麼!他那樣的人,活該有這樣的下場!”柳芸一臉的忿忿不平。
施錦秋輕扯動了一下嘴角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卻發現自己的臉都有些僵硬。柳芸以為她的失常是因為施旭熙,使勁的在那裡說著施旭熙的不是。可是隻有施錦秋自己才明白,施旭熙對她做的事情她雖然生氣,但是卻並不在意,讓她覺得難受的是施文姍竟然會跟這件事情有關。
不論施文姍本人有沒有參與在其中,光是她跟施旭熙有聯系把她的行程路線告訴給施旭熙這件事情就足以打擊到她。
第二天一大早,榮錦記還沒開門呢,彩兒就哭著找上了門來,說什麼讓施錦秋幫幫施旭熙,說他現在很頹廢,被趕出了郝氏之後就無處可去了之類的,施錦秋只是冷著臉聽她說完之後便叫人“請”她出去了。
施旭熙這是屬於自作自受,她不對他落井下石已經很仁之義盡了,竟然還叫她幫他,她把她當成什麼了!
兩天後,施文姍帶著仁嫻來了,施錦秋讓她們誰也不要提那封信的事情,自己如往常那樣招待了她們兩人。她向仁嫻講解了一下之後需要她做的事情,並提議她要是想效果好的話,最好是可以留在這裡。
對此仁嫻倒是沒怎麼反對,反正她在哪裡都一樣,只不過需要點時間回去準備一下。下午她便讓人傳來口信,說兩日後便過來,並且還要帶著施文姍一起過來,讓她替她們準備兩個房間。
施錦秋也欣然答應了。
下午,是她與安思涵約好要去榮國公府的時間,施錦秋整理一下,帶著需要的東西過去了。這次是替安思涵做全身的保養,所以所花費的時間比較久,等她弄完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我讓秀秀送你出去吧。”安思涵覺得花了她這麼久的時間有些過意不去。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行。”
見她這麼說,安思涵沒有堅持,由著她自己出去了。
天很黑,出了安思涵所住的園子之後的廊道上基本就沒什麼燈光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施錦秋總覺得今晚的榮國公府似乎特別安靜一些。
突然,遠遠傳來一陣若隱若現的說話聲,緊跟著便是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快點,一會兒晚了夫人該生氣了。”
“大晚上的讓咱們去買這些東西,我還真有點害怕……”
“就你膽子小,有什麼好怕的!”
“啊妮姐姐,你在府裡的時間長,知道夫人這麼晚了要祭拜誰嗎?”最主要的是為什麼不在白天光明正大的祭拜,而是非要在這月黑風高的晚上,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因為知道這件事情而變得涼颼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