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麼好意思……”施錦秋怔怔的看著憋出了這幾個字便不再說話的趙炎,心想他們之間的關系什麼時候好到這種地步了?“這樣吧,等過幾天我把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將它調製成面膏,到時候再給你吧。”
“這個也能調製成面膏?”
“當然了,不然我花……你花那麼多銀子買它回來幹什麼?”施錦秋神秘兮兮的笑著,“這個可是個絕好的東西,到時候你拿去送給那位夫人,包管她用了之後對你感激零涕!”
趙炎微微一愣,若是真有那樣的好東西就好了。只是,可能嗎……這麼多年的態度早已經根深蒂固,又豈是一瓶小小的面膏所能改變的。就連她用了他拿回去的面膏,臉上的疤痕消失了,對他都沒有一點和顏悅色。
施錦秋以為趙炎會花那麼多時間精力和財力來替那位夫人謀取去疤痕的面膏,他們兩人的關系應該是很好的,所以才會用那樣開玩笑的語氣說話。
她沒有注意到趙炎臉上微小得的變化,仍兀自說著那幾株草藥各自的用處,有了這幾味草藥,她便能調製出幾個新款的面膏了。只是說著說著,興奮的聲音慢慢的減弱,最後停了下來。
要是手裡拿著的這幾株草藥就是她想要找的那兩味藥該多好……
趙炎像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沒再多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對於他的這種性格,施錦秋也有些習慣了,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便也進了榮錦記。
……
昌陽城外的一個村莊裡,緊挨著山腳的一個破舊茅草屋的門被推了開來。
屋裡面坐著的一個老者聽到聲音轉過了頭,滿頭的白發,臉上布滿了歲月的褶子,一雙眼睛有些暗淡眸子看向門外進來的人,神情卻異常精神。
“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在黑市上遇到了什麼。”老者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說話。他拉過桌上的茶壺,往杯子裡倒了一杯茶遞到進門的老頭面前。老頭似乎習慣了他這副沉默的樣子,接過杯子喝了一口茶,才繼續說道,“剛才我在黑市裡碰到一個小姑娘,她竟然向我打聽‘無殤’的事。”
老者接回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平靜的臉色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無……殤……”幹啞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他看著老頭的眼神像是想知道更多,可是嘴巴卻一時不能說出更多的話來,有點幹著急的樣子。
“不過你放心,我一個字都沒說。”老頭笑嘻嘻的坐到老者身邊,“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只是那小姑娘身後的那個男人,小小年紀卻眼神犀利,氣息沉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老頭看著老者,一副自己做得這麼好你怎麼還不誇我的表情。
老者點點頭,張開嘴剛要說什麼,只聽身後一陣巨響,門被毫無預兆的給路踢了開來,一身青緞錦衣的趙炎雙手環胸站在門口。
老頭幾乎是從凳子上跳起來的:“你……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他看了眼老者,老者也正看著他,那眼神好似在說:你不是說自己做事有分寸的嗎,怎麼還把人給引到家裡來了。
老頭感覺自己被鄙視了,對著趙炎嚷道:“喂,我問你問呢,你怎麼會找來這裡!”
“我想來自然能來。”趙炎不客氣的說,“剛才那姑娘問的藥,叫什麼,可有解藥?”他簡明扼要的說明自己來意。
“我、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知道!”
他話音才落,只覺得喉嚨一緊,剛才還站在門口的趙炎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一隻手正緊緊的扼住他的喉嚨。
“說!”語氣雖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冷酷,讓人直冷到心底。
“我……我不知……知……”老頭還頗有幾分威武不能屈的樣子,後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了,因為趙炎的手越來越緊,緊到讓他根本就沒辦法發出聲音。
眼看著老頭的呼吸越來越緊促,臉也漲得通紅,旁邊的老者終於開了口。
“無、殤。”粗嘎的聲音連趙炎聽了都嚇了一跳。
他這才注意到旁邊的這個老者自他進門開始,臉上的表情就不曾變過,鎮定得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他掐在老頭脖子上的頭,好像根本就不覺得只要他的手掌再稍一使力,這裡就會變成兇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