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施錦秋這副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但是不得不說,她這副嬌俏玲瓏的樣子做出那副表情來,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愛。文雅之中不失俏皮,與他見過的那些豪門大戶家的小姐不同,又不會像一般市井農戶家的女娃那般粗俗。
來之前他曾想像過許多次施錦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可是見到了本人才覺得她與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年紀雖小卻不顯幼稚,一雙大眼裡盛著的天真的同時,也裝著不同於年紀的沉穩,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她身上顯現出來也不覺得違和。
總而言之,施錦秋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她是一個很奇特的人。
“這次的事情是我郝氏的人不對在先,在下代郝氏家主向施小姐賠禮,還希望施小姐能夠不要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我一點都沒放在心上。”放在心上還要花時間和精力去計較,她現在才沒那個閑工夫呢。
“如此便好,既然銀子無誤,那在下便告辭了。”
“郝少爺慢走。”見郝仁表情微微錯愕,施錦秋說道,“閣下身著錦服,談吐修養皆不似一般家僕。年紀又僅十二三歲,如果錦秋沒有猜錯的話,閣下當是郝氏二房郝劍濤的長子郝仁。”
原來她竟知道!難道自打他進來,她就不曾開口問過他是誰。
郝仁收起表情輕笑了一聲:“施小姐不僅機智過人,更是心思活絡,真是個妙人。”
施錦秋心想她哪裡是心思活絡啊,如果不是事先有人告訴她,鬼才知道他是郝劍濤的長子郝仁。她想著,將視線轉到園子的一處角落,一身青服的趙炎緩緩從那裡走了出來。
說起趙炎,此人也著實奇怪,剛才好好的在這裡與自己說話,可是聽說郝氏有人來了便連忙迴避了起來,似乎很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在這裡似的。
這麼一想,好像之前她被關進大牢的時候,雖然他也有幫忙出力替她想辦法辦事,可是卻一步都不曾踏進牢房裡看過她一下,也沒有出面替她說過話,全都是託的其他人去辦的。
難道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趙炎像是根本就沒看到施錦秋狐疑的目光,徑自走到她面前:“既然現在你沒事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這次她能化險為夷可謂是兵行險招,好在她還懂得規避,若是那日公堂之上她若沒有屏退那些百姓,那麼只怕今日郝氏送來的便不是銀子,而是“戰書”了。這件事情在外人看起來是施錦秋貪圖郝氏的銀子,所以才會選擇息事寧人。
可是他卻知道,施錦秋的這一做法,賣了郝氏一個天大的人情。而郝氏也不傻,自然能看出來這其中的門道,不然今日也不會派他們本家的人過來送銀子了。
他不由得看深看了施錦秋一眼,到底是她之前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些事情,還是一切都只是巧合,是她一時興起想要息事寧人的做法?
“這次的事情多謝趙公子出手相助,否則只怕錦秋這會兒還在大牢裡蹲著呢。”施錦秋說著,手指有意無意的撫了下她放在桌上的那盒黑玉斷續膏。
“施小姐客氣了,就算沒有趙某,相信施小姐也很快就能從牢裡出來的。”他在插手施錦秋事情的時候,看到暗中有股其他的勢力也插手其中,對她的事情很是關注。只是對方行事很小心,在被他發現之後就消聲匿跡了。
施錦秋收回手,又詢問了幾句他拿回去的那兩瓶面膏的事情,效果怎麼樣之類的。聽到他說那位夫人臉上的疤痕明顯變淡了之後,她心裡很是高興。
趙炎走後,柳芸神秘兮兮的來到施錦秋面前:“怎麼樣,小姐,送紙條的那個人是他嗎?”
施錦秋搖搖頭:“看起來不大像。”
剛才她故意把那盒黑玉斷續膏放到桌上,幾次都狀似無意的把玩,可是趙炎卻連看都沒看那盒黑玉斷續膏一眼。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的話,紙條完全可以交給柳芸和聶纖纖拿給她,又何必裝到盒子裡給她呢。
“可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呢?”柳芸問出了施錦秋心裡的疑問。
知道自己不論怎麼想都想不出答案來,施錦秋便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對了,戚悽那邊怎麼說?”
“那個女人估計捨不得錢,”柳芸不屑的說,“小姐,既然您覺得那件事情需要她,為什麼不出得便宜一點呢?以那個女人貪財的樣子,說不定她就捨不得掏錢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