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號牢房裡的那個丫頭在幹什麼?”
“回大人,她還是坐在那裡直說自己是冤枉的,沒有罪。”賁遇低著頭回道。
“行了,你下去吧。”獄頭的話讓賁遇如獲大赦,轉身就快步往門外走去。身後傳來獄頭恭敬而討好的聲音:“大人,您看那個小丫頭,人小嘴巴倒是咬得緊,要不咱們給她稍微加點力,讓她鬆鬆口……”
走到牢房外面的賁遇沒有聽到嶽天朗是怎麼回答的,但是光獄頭的話就已經夠讓他膽戰心驚了。看來他們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想到這,賁遇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他也必須要抓緊時間了。施錦秋在牢裡多待上一天,就多一分危險,誰知道他們為了讓她認罪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賁遇不由得有些想念起定安縣城來,那個小小的縣城雖然不如昌陽繁華,但是卻民風淳樸,就連那個正事好事不能辦一件的縣令都比這裡的管城大人要親切許多。
“施錦秋,有人要見你!”
施錦秋還在想著賁遇跟她說的事情呢,就聽到身後有獄卒這麼喊道。她抬頭看了看牢房頂上的窗戶,從那裡透進了一縷淡淡的月光。
誰會這麼晚過來看她?
轉過頭,只見湯鵬軍一臉趾高氣揚的站在牢門外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是你?”她輕輕的撇開眼,“你來幹什麼?”反正不管來幹什麼,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她在心裡想著。
果然,湯鵬軍剛一開口便是說道:“施錦秋,我看你還是乖乖的認罪吧,這樣拖下去也不可能有什麼其他的結果。”
“我沒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我認罪?”施錦秋反問,看著他的眼神像是他說了一件荒謬至極的事情似的。
“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你以為你不承認就可以擺脫嫌疑嗎?告訴你,別做夢了!”看著義憤填膺的湯鵬軍,施錦秋忽的輕笑了一聲。湯鵬軍聽出了她笑聲裡的譏誚:“你笑什麼?”
“我笑,只是因為覺得好笑,”似是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施錦秋又說道,“您這樣三更半夜到牢房裡來找我,勸我認下這件事情,湯掌櫃難道就不覺得可笑嗎?”
說話間,她已經踱至牢房門前,與湯鵬軍不過一門之隔。他的臉有些紅,不知道是因為牢房裡的燭火照在他的臉上形成的,還是因為聽了施錦秋的話而惱羞成怒的。
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過來說了這番話,就等於是告訴了施錦秋一件事情,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我不過是看你小小年紀,不想你在這牢房裡受苦,提醒你早日認了此事也可早日出來,豈不是好。”湯鵬軍有些不自在的撇開眼,施錦秋那炯亮的眼神竟讓他不敢直視。好像只要她的視線一對上他的,她就能從他的眼裡看到他心中所想。
明明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他有些不服氣的在心裡想著,眼睛卻只敢落到她臉上,再不敢與她對視。
“是嗎……”施錦秋故意拉長了語氣,眨了眨眼,臉上突然換上了哀怨的神色,語氣一轉便說道,“不是我不想承認,而是那五百兩銀子,我根本就拿不出來。”
“你連華榆街那麼大一座宅子都買下來了,怎麼可能連五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湯鵬軍一副自己完全不相信她話的表情,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不知不覺的被她的話給帶到了另外一個話題裡,思路也被引著走了。
“正因為我買了那麼大一座宅子,才會拿不出來錢啊。您也不想想,我不過就是一個外地來的小姑娘,家裡雖然有點錢,可也全都被我拿來買那宅子了。想著開個店吧,卻連個上門的客人都沒有,現在我們自己幾個吃飯都成了問題,哪裡還有多餘的銀子去交那五百兩的賠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