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錦秋從園子中間的小徑追趕過去,直跑到最裡面,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看到。裡面再過去就是園子的角落了,種著些低矮的小樹,在斑駁的月光下看起來影影綽綽的,好像藏著許多人,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誰、誰在那裡?”她小聲的沖著樹叢叫了聲,風中,只有樹葉摩擦的沙沙聲。
“誰在那裡?”她壯著膽子又問了一遍,問完,便摒住了呼吸,即緊張、又害怕。然而等好一會兒,回應她的仍舊只有沙沙的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施錦秋有些失落的同時,又輕輕的鬆了一口氣。轉回身,一個身影毫無兆的映入眼簾。
“啊!”她驚叫著,身體猛的往後跳開了一大步。慌亂之中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子,一滑,人便整個往後倒去。
“啊……”又是一聲驚呼,心嘆,完了,這下後腦勺要破個洞了。
然而,不等她閉上眼睛想要認命的等著身體摔到地上的劇痛,卻只覺得腰間一緊,一股大力將她給帶進了一堵結實的肉牆上。
趙炎的動作很快,拉得快,松得更快。施錦秋腳下一站穩,他便松開了手,完全沒有要佔她半點好處的樣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問。
施錦秋安撫了下自己被嚇得七葷八素的心後才說道:“我剛才好像看到有什麼人往這邊跑過去,便過來看一下。你什麼時候來的,有看到人了嗎?”
“有啊。”趙炎淡淡的回答。
“真的?!他什麼樣子?是不是穿著黑色的衣服,然後……”
她就說她不可能會看錯的,然而趙炎那淡漠的眼神卻讓她漸漸的收了聲。因為那眼神明明確確的看著她,好像在說他看到的就是她。
施錦秋:……
很快,施錦秋便將今日的事情給忘在了腦後。因為趙炎回來了,她要繼續製作面色悅澤方和無痕玉龍膏。由於之前耽誤了好幾天,接下來的進度便顯得有些趕了。
不過好在這兩款面膏雖然是新品,可是手劄上對於它們的製法記錄得卻十分詳細,幾乎每一個可能考慮到的細節都照顧到了,因此施錦秋做起事來倒不顯得倉促無緒。
她一邊按著手劄上的記錄去制面膏,一邊暗暗觀察自己熬製時面膏的各種反應,遇到一些特殊的反應她還會拿出紙筆將它記錄下來,以供日後研究。她做這一切的時候,趙炎都在旁邊看著。
他的目光雖然一直都落在她身上,可是很多時候施錦秋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思其實並不在這裡。就像此刻,她又記好了一項自己的發現,抬起頭便看到趙炎坐在他常坐的那個角落,正怔怔的盯著她看,可是他的眼裡卻沒有她的影子。
說不上來為什麼,施錦秋總覺得自從趙炎回來之後,整個人變得沉默了許多。當她無意間把這個想法說給柳芸和聶纖纖聽的時候,柳芸很是不屑的哼了聲:“他不是一直都那麼沉默的嗎?”
聶纖纖則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反問:“有麼?”
如此又過了兩日,面色悅澤方和無痕玉龍膏終於熬製成功了。施錦秋約了趙炎,讓他傍晚的時候將盛放面膏的容器帶來。她只等把面膏裝進容器,便可大功告成了。
這幾日沒日沒夜的熬製面膏,此刻終於要完成了,心情不免有些激蕩起來。
傍晚,趙炎如期回來了,不僅帶來了她要求的裝載面膏的瓶子,還帶來了一件施錦秋意想不到的東西。她疑惑的瞥了眼他放在她面前的信,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施錦秋親啟”五個大字。
“這是……給我的?”
蒼勁有力,飛揚跋扈,這些字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是誰寫的。只是讓她不解的是,他為什麼要給她寫信。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她在這裡?想來想去,施錦秋覺得只能是他去清居問她母親要來的地址。
趙炎輕輕的瞥了一眼施錦秋,像是在說上面這麼大的字你看不出來它是給你的?“你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