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跑依舊跑得很快,呼嘯而過的風吹打在施錦秋的臉上,讓她的臉都感覺到的有些刺痛,也讓她清醒了一些,知道自己大喊大叫並沒有用,需要另外想辦法。
“孫淮彥,你不是人吧?”剛才事發突然,她太過驚愕了沒注意到。現在靜下來細想起那件事,他扛著她從二樓的窗戶跳下來,可是卻毫發無傷,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人能做得到的吧。
“如果我不是人,那麼你也不是人。”
“……”施錦秋轉過頭,仰起頭也只能看到他剛毅的下巴,“孫淮彥,就算你現在把我扛走了,腳在我身上,只要我想走,我隨時都可以走。”
施錦秋感覺自己的話終於打動了他,因為她看到他雙手一拉韁繩,勒停了馬。
馬一停住,她就趕緊從上面跳了下來,而他也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只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就像是一個王者在看著自己卑微的奴僕似的。
這種一看就貶低了自己的形容一經萌芽,施錦秋就馬上把它給掐掉了。王者之風什麼的,他怎麼可能會有!看看他的行徑,半夜跑到別人房裡,偷看別人洗澡,還入室劫人,哪一種都不是一個正人君子會做的事情。
她覺得肯定是她看錯,他身上那股氣,一定是烏煙瘴氣和歪風邪氣!
施錦秋被自己的心裡突然出現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逗笑了。
察覺到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嘴角,她努力抿住了嘴唇,並把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給壓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自己這麼正經的一個人,每次只要跟孫淮彥碰到一起,就會變得神經兮兮的,還會生出許多無厘頭的想法。
施錦秋的心裡雖然早已經如同炸開了的鍋似的變得亂七八糟,可是看著孫淮彥的眼神卻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放鬆。眼裡透露出來的堅定神色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比這夜空中的星星還要璀璨明亮,讓人移不開眼。
“昌陽,我是一定要去的,誰也阻止不了我!”她又十分堅定的表達了一遍自己的意願,“孫淮彥,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願意再過上一世的日子,我也同樣不願意。我們之前那麼多年的努力,不就是為了不重蹈覆轍嗎?昌陽的水深,你我都知道,可是難道你會因為昌陽的水深就不去蹚了嗎?”
施錦秋看著他,她的眼神明明確確的在告訴他,她同樣也知道他想做什麼。這幾年來,他往來昌陽多次她都知道,他將一部分産業悄悄的植入昌陽城,她也知道。
她不知道的,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過這並不重要。
孫淮彥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眼裡閃過很多東西,心頭的想法有些複雜,可是卻全都是關於她的。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從定安追到這裡,為什麼不願意看到她跟著一個男人前往昌陽,為什麼不想她隻身涉險,更加不知道的是,為什麼此刻看著這樣的施錦秋,他竟開不了口去拒絕?
他無法反駁她的話,他的確有意要去昌陽發展,並且還準備得差不多了。只是,他去昌陽,是因為他父母對昌陽的忌諱,是因為他知道十幾年前他們孫家是突然從昌陽撤出來的,是因為他覺得能在昌陽找到他一直想要找的答案。
而她去昌陽,則是因為她嚮往著更大的發展。她就像是一隻雲雀,要飛往更加廣闊的天空。
雲雀,一旦習慣了自由的飛翔,便再不願在小樹林裡棲息了吧。
清柔的月光灑向人間,落在施錦秋的身上,像是給她鑲上了一層銀輝,看起來聖潔且不容侵犯。身上散發著一股別樣的氣質,皎潔得像是一個誤墜人間的月光仙子。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和自信,還有若隱若現的,攝人於無形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