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轉瞬即逝,趙炎給的三天也不過是轉眼之間。
第三天一大早,清居小巷出來的路口停著兩輛馬車。
烏勇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孫府跑去,直到跑到院裡才突然想起來孫淮彥不在府裡,已經出城兩天了。他就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回在園子裡轉著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施錦秋終究還是拗不過鄧鳳聆,把她買的那些東西都帶上了,裝在了她僱的馬車裡。那麼大的一輛馬車,裝完那麼多東西之後,就只剩下一點點空餘的地方了。
對此,她也只能用無語來表示了。
依依不捨的與各人話別,最後又來到鄧鳳聆面前,撲進了她的懷裡。鄧鳳聆紅著眼睛將她緊緊的抱住了:“你在外邊,一定要事事小心,遇事遇人都要禮讓三分,萬不可爭強好勝。”
“嗯。”
“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起程了。”車夫受了馬車裡趙炎的指示,催促道。
施錦秋偷偷擦去了眼淚之後,才從鄧鳳聆的懷裡出來:“娘,秋兒走了。吳媽,麻煩您好好照顧好我的娘。”
“欸,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夫人的。小姐也要照顧好自己……”說完,她又把柳芸拉到一旁,交待她要照顧好施錦秋。
施錦秋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到鄧鳳聆手裡,鄧鳳聆垂下眸子看了眼,上面寫著五個大字:蘇平之親啟。
“等他回來,幫我交給他。一定要親自交到他手上。”她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遍。自己此去昌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而蘇府的事情卻已經漸近了。此番提醒他一句,便也當還了他替她兄長尋醫問藥的情吧。
世間最難還得清的便是人情,而她偏偏欠了他許多。
“好。”鄧鳳聆珍而重之的把信收好。
施錦秋又看了眾人一眼,大聲的說了聲再見,轉身便上了馬車。怕自己會忍不住跑回到鄧鳳聆那邊,她不敢多看他們一眼。
“小姐……”柳芸使勁的往旁邊挪過去,擠出一點地方讓施錦秋坐下,拿出帕巾替她拭去眼角的小淚水,完全沒顧自己臉上也掛著的眼淚。
那邊,聶纖纖叫道:“哎呀,別擠啦別擠啦,再擠都要把我給擠扁了。”
柳芸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心道:你擠扁了有什麼關系,她們家小姐坐得舒服才是正事。
施錦秋有些無奈的看了看這滿車的東西,從吃的到穿的到用的,真的是周到得很,只是苦了她們三個在旁邊擠成人肉幹了。
本來她是想再僱一輛馬車的,可是考慮到路途遙遠,馬車太多了趕起路來也不方便,便想著她們三人擠一擠就算了。
隨著車夫的一聲“喝!”馬車飛奔而去。沒一會兒,便駛出了定安縣城,往官道上駛去,帶著施錦秋的理想與抱負去往昌陽。
揚起的塵土迷了路旁行人的眼。
誰都沒有想到,這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馬車上坐著的人在日後成為了整個蜀中的風雲人物。因她的出現,昌陽城,那個富裕繁華了十餘年的都城掀起了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變革。而那些被掩埋在深處的腐爛了的、見不得人的東西,也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小姐,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柳芸的叫聲喚回了施錦秋的思緒,她收回了目光。就在她放下車窗簾子的瞬間,一個高大英俊的身影騎著一匹俊馬從對面快速的飛奔而來。
幾個呼吸之間,一車一人便相交而過。
坐在馬背上正拼命催著馬快速前行的孫淮彥突然回過頭,疑惑看了眼那兩輛一前一後行駛而過的馬車。剛才,在與馬車相交的瞬間,他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馬車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馬車行裡很平常的用來出遠門的馬車。他收回視線,繼續往城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