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錦秋這兩天都在研製那款可以讓人臉上的面板産生變化的面膏,她不是沒想過像之前施旭嬌給施文佳下的毒那樣,直接在臉上抹些毒素。
可是那個畢竟對身體有害,而且她也怕施文姍知道是毒而不敢用。她想制一種沒有副作用的,可以讓身體在一段時間之後就算不經治療也可以自行恢複的面膏。
不過這個畢竟只是她的一個想法,就連手劄上都沒有這種面膏的記錄,做起來就特別難一點了。今日,終於將熬了十幾個時辰的膏拿出來,可是光聞味道就知道不對了。
“怎麼了,是不是又沒成?”
她很少會將愁緒顯在臉上,現在這副樣子旁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了。如花湊到她跟前仔細看了下她手裡的膏,暗黃色的膏體散發著一股異味,聞著就讓人覺得心裡不舒服。
“小姐不要灰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成的。”
如花的安慰並沒有讓施錦秋心裡好過一點,接連幾次的失敗,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錯誤的,根本就不可能會做出來那樣的面膏。
“其實你心裡也覺得我應該定個親,而不是做這什麼面膏吧。”雖是問句,施錦秋卻用肯定的語氣說了出來。
一下子被施錦秋說中心裡所想的如花倒也不覺得尷尬,只是訕笑了一聲,說道:“小姐,我只是不大明白,小姐你明明有一個那麼好條件的人擺在面前,為什麼還要舍近而求遠呢?”
蘇平之的條件在整個定安縣都是數一數二的,能嫁給他是多少姑娘家盼都盼不來的好事。若說施錦秋與蘇平之的關系不好,那倒也罷了。可施錦秋跟蘇平之的關系怎麼看都很好,一點都不像不好的樣子。
只要跟他定下婚約,即躲過了朝廷的選秀,又定妥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她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施錦秋為什麼要拒絕這麼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舍近而求遠……”施錦秋喃喃的唸叨了下如花的話,眼神有些茫然,“你們是怎麼確定一個男人是否值得託付終身的呢?”
如花想也不想的說道:“這還不簡單,人好,家世好,對自己好。”
“那自己呢?”
“自己?”
“對,自己。”施錦秋將目光投向遠方,雖然目光所及的地方被牆給擋住了,可是她好像透過那牆看到了另外的一處地方,“在這樣的大事面前,難道就不該問一下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
像是在問如花,也像是在問自己。
如花有些恍然的眨了眨眼,她似乎有些聽懂施錦秋這句話的問題。
“我在綺紅樓裡,雖然還沒有正式接過客,可是看過的男人也不少。小姐,你現在正是懷春的年紀,或許會覺著若是嫁人,便理應嫁給一個喜歡自己而自己喜歡的人。可是當一個人真正經歷了世事之後會發現,喜歡是一件很虛無飄渺而且還很不靠譜的事情,今天會喜歡你的人,明天很可能就不喜歡你了。這一刻還對著你說喜歡的人,下一刻可能抱著另外一個女人說著喜歡了。”
“其實……一個女人,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在適當的年紀裡,找一個好人就嫁了。”末了,如花如此補上一句。
施錦秋在心裡默默感慨了一聲,如花所說的這些她全都懂,相信這也是所有青樓女子最終的心聲。當初她在綺紅樓裡的時候,天天盼的唸的想的便是如此。
回來的這幾年,她倒是把這些全都給忘了,心裡反而對男女之情有了另外的期盼。
“呵呵……”人,果然是一種貪心的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