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錦秋也狠狠的瞪了一眼孫淮彥,說道:“我……我昨晚確實是在孫府,不過那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就是……”施錦秋又住了口,這理由,讓她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是什麼?”蘇平之熱切的看著她,像是在等她說出一個可以讓他接觸的理由來。
“就、就是……”
“對啊,是什麼?”孫淮彥也在身後涼涼的提問,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他臉上那副看準了她不敢說實話只能吃下這個悶啞巴虧的神情一下子刺激到了施錦秋,她閉上眼睛大聲說道:“我昨日身上來葵水了,所以不方便……”
“來葵水了……”
蘇平之喃喃重複了一遍,施錦秋以為他仍是不相信她,硬著頭皮說道:“可、可能是初次來,身體受不住,便暈了過去,所以才會……”如果不是為了讓孫淮彥不要那麼囂張得意,她是打死都不願意在一個男人,不對,是在兩個男人面前談論這種問題的!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被圈進了一個略帶著些涼意的懷抱。耳邊傳來蘇平之獨有的溫柔嗓音:“我的錦秋長大了……”
“我的錦秋”這四個字並沒有給施錦秋帶來什麼異樣的感覺,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用了“我的”。
隻眼睛怔怔的看著一臉欣喜的蘇平之,看著他臉上微微泛著的一絲紅暈。她有些搞不清楚況狀了,明明是件麻煩得要死的事情,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高興的?至少她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手臂突然傳來一陣痛意,打斷了施錦秋的思緒。蘇平之聽到她的驚呼,連忙鬆了手,緊張的上下左右打量她,又是道歉又是不好意思的。一個勁的問她是不是自己剛才的動作太突然了,弄痛她了什麼的。
那樣子,好像施錦秋就是個一碰即碎的瓷娃娃似的。
直問得施錦秋滿面通紅,他才停了下來,看著她傻傻的笑著。
一陣風吹過,樹枝上的積雪迎風而落。直到很多年之後,施錦秋都依然能記得今天的這一幕,記得這張與雪花相應交輝的年輕臉上所露出來的笑容,是那樣的真實,青澀而溫柔,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因為他的這個笑容而變得輕盈而歡快。
多年之後,時過境遷,當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的時候,施錦秋曾問他,到底是什麼奪走了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他的回答讓她心中一痛。
“秋兒!”鄧鳳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蘇平之與施錦秋之間的凝望。施錦秋才轉回頭,就被鄧鳳聆給拉了過去,“昨兒孫府的人來說你……”
像是顧忌到一旁的蘇平之,鄧鳳聆下面的話打住了,只拉著她上下來回不停的打量。
施錦秋不禁有些失笑,感覺自己突然成了什麼奇珍異寶,怎麼每個人見著她都要這麼盯著來回瞅。看鄧鳳聆的樣子,應是知道了來葵水的事了,否則也不會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想必是孫淮彥事先已經派人通知過她了吧。
施錦秋的視線不由得往旁邊瞥了一眼,剛才孫淮彥站著的地方空蕩蕩的,只地上幾個淩亂的腳步和幾個藥包,說明剛才那裡站過某人。
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淡淡的失落,在她察覺之前一閃而過,了無蹤跡。
不過眨眼的工夫,柳芸、吳媽等人也全都出來了,蘇平之見出來了這麼多人,心知自己就算是有話了也無法單獨與她說,便主動告辭了。
他走後,鄧鳳聆便再無其他顧忌了,問了她許多細碎的事情。除了關心她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之外,還拐彎抹角的問了一些與孫淮彥有關的事情,無非就是想問問她在他那邊有沒有吃虧什麼的,但是又礙於面子不好意思直接問。
施錦秋說了一大堆自己在那邊被照顧得很好的話,並一再強調自己被孫淮彥的奶孃照顧得很好,沒有孫淮彥什麼事,鄧鳳聆才終於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