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短短幾日,施錦秋便覺得自己心裡的疑問越發的多起來了。有關於施厚德的那些疑問她已經無處可問了,可是關於施錦程的問題,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了。只怕那日時間太過短促,她什麼都來不及問就回來了。
外面,冬意正濃,花園裡早已沒有了盎然的綠意,樹枝上幾片枯葉在風中打著轉,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的樣子。幾縷冷風從窗戶的縫隙中透進來,吹在她的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
施錦秋卻像是完全無所覺似的,眼神怔怔的盯著窗外的景色,思索著自己該怎麼出城,如何見到施錦程,如何從他嘴裡問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原本是打算明日帶著柳芸一起出城的,但是現在,如果守在城門口的那些人真的與施錦程的事情有關,那麼她這樣貿貿然的出去找他就未必是明智之舉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比剛才的那陣更猛烈一點,施錦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捂緊了手爐。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
“現在看來,他們兩個應該已經搭上線了。”蘇平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殷一倫站在他面前也是一臉嚴肅,“現在那件事情他插了手,我們的人沒辦法擋得住,赤焰坡那邊已經被他給派人給圍了起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公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蘇平之放在桌面上的手慢慢的收緊拳頭,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我需要好好想想。”蘇平之壓抑著心裡的情緒說道,他怎麼都沒想到那兩個人竟然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底下達成了協議。
他是該怪自己大意了呢,還是應該說他們二人奸詐?
“屬下早就說過,公子不該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一個女人身上。”殷一倫有些不滿的說道。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施錦秋吸引了蘇平之的一部分注意力,他也不至於會讓那兩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達成約議。
蘇平之猛的將視線射向他,不滿他如此說話,他卻絲毫不懼的回視了過來。
二人眼神拉鋸之間,響起了一道敲門聲。見到來人,蘇平之便讓殷一倫先出去了。
“怎麼樣,人找到了沒有?”他問。
那人搖搖頭:“沒有,屬下已經派人將那附近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他人。”
“廢物!”蘇平之的拳頭重重的錘在桌面上,發出好大一聲響,“讓你們看個人你們看不住,讓你們找個人你們又找不到!我要你們這些人幹什麼用!”
“屬下無能,屬下請公子責罰!”
“責罰?我責罰了你,人就能自己回來嗎?”話雖這麼說,蘇平之手中的杯子卻已經落到了說話之人的方向扔過去。那人一動也不動,任由那杯子砸在他的額頭,一道鮮豔的紅色從頭頂滑落,模糊了他的視線。
“哈哈哈哈……”哈雷的笑聲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不等蘇平之開口說話,便不請自入的推開了門,狀似吃驚的看著那個被鮮血模糊了臉面的人,問道,“不知道這個人做錯了什麼事,惹得蘇公子你如此大發雷霆呢?要我說啊,像這種沒用的人,就不應該留在這個世上。”
話鋒突轉,手起刀落,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只覺得一陣劇痛襲來,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來便倒在了地上,噴灑而出的鮮血頓時染紅了地面。
哈雷從頭到尾連眉毛都不曾皺一下。
他慢慢抬起腳,走到蘇平之面前,冷冷的看著他:“我早跟你說過,那個人不能留,現在好了,人不見了,要是被他壞了我的大事,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殷一倫看到哈雷從這屋子裡出去的時候便覺不妙,急忙趕了過來。看到蘇平之怔怔的站在那具屍體旁邊,任由鮮血漫到他的腳邊。
“公子……”
好一會兒,蘇平之才像是終於回過神來,慢慢的踱到門邊,快步走了出去。浸染了鮮血的鞋子在他身後的地面留下了一串刺眼的腳印,就好像註定了他要走向一條用鮮血鋪就而成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