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穿成這樣了還要我帶你出城?”孫淮彥狀似驚訝的看著一身男裝俊逸的施錦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都巴不得離我十萬八千裡遠吧,這次為何要我城你出城?”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她為什麼不去找那個她視之如寶的蘇平之帶她出城,而是找他。那日她依偎在蘇平之懷裡的樣子還一直殘留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每每在他想要忘記的時候又毫無預兆的竄出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讓她去找蘇平之這樣的話,卻仍是本能的不想說。
施錦秋來之前便已經想到孫淮彥不會這麼容易就答應她的要求,因此對於他故意刁難的態度視若無睹,她十分鎮定的問道:“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帶我出城?”
她本來是想過要女扮男裝直接出去,可是孫淮彥是認得她的這張臉,她不確定那些守在城門口的人是不是也認得。在她沒弄清楚事情之前,她不想冒這個險。
若是重新制作一張新的面孔,又需要好幾天,她已經一刻都不想多等。孫淮彥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可心帶她出城,她又不用擔心他會把她的事情洩漏給蘇平之知道的人。
孫淮彥輕挑了一下眉,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麼。而施錦秋不閃不避,筆直的站在那裡任由他打量著她,她甚至不想去猜測他心裡的想法,即覺得沒那個必要,也不願意花那個心思。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又開了口:“你知不知道這麼冷的天氣裡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明天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他語氣輕飄飄的,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可是每一個字裡卻都透著一股淡淡的可以稱之為怨氣的東西。
施錦秋的心一跳,他這是想跟她算賬了?
“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帶我出城?”她不想多費唇舌,直截了當的又問了一遍。
孫淮彥的視線慢慢的移到了門外的院子,說起來那天的天氣跟現在的差不多,只不過山林裡更冷一些罷了。“如果你能在外面呆上一個時辰,我便帶你出城。”
“好。”
孫淮彥原以為她定要與他講講條件什麼的,卻沒想到她竟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見她十分鎮定的脫了自己的披風放到一旁,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聽她說道:“此次,便當是還了那日我對你的不義,從今往後,你我之間再不許提三年前的那次糾葛以及……上一世的那些事情。”
施錦秋看著他,一雙眸子漆黑如玉,眨眼之間泛著一絲別樣的柔媚。裡面的神情十分的清冷,就像她看著的只是一個與她毫不相幹的陌生人似的。
這樣的眼神讓孫淮彥莫名的覺得有些震怒:“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與我撇清關系?”
“是。”因為她不想以後他動不動就拿這件事情出來危脅她,更加不想自己總是要擔心著他什麼時候會跑出來跟她算那筆賬,現在藉著這個機會撇清也好。
誰知孫淮彥聽了她的話卻突然變了臉色:“我在荒郊野外足足五個時辰,才得以被那個老獵戶相救!”語氣冰冷得彷彿能將人給凍僵。
“那就五個時辰。”說完,施錦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屋子,在院子裡找了個孫淮彥能看得到的地方站定。
“公、公子,她……”烏勇看向自家公子,單單站上五個時辰就是尋常人難以忍受的事情了,而在這樣冷的天氣下穿那麼少的衣服站上五個時辰,說不定真會出人命也不一定。
孫淮彥把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冷著聲音說:“她願意站就讓她站!”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她有這麼倔強的一面。這施錦秋,死過一回脾氣就完全變了!
他沒察覺的是,他死過一回之後脾氣也變了很多,否則以他上一世的脾氣,施錦秋敢這樣在他面前放肆他早就打斷她的腿了。
“那……魯小姐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