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之見狀,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是孫淮彥便又收回了視線,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施錦秋,見她臉色已經恢複如常。
那邊,剛才看到施錦秋跟別人起爭執的時候就往這邊趕的魯老終於擠過人群擠到了施錦秋面前,關心的問她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幫忙什麼的。施錦秋搖搖頭,謝過了他的關心。
除了哈雷出現的那段插曲,交流會進行得還算順利。魯老帶著施錦秋認識了不少商戶,雖然大部分都是她用不上的,但是做生意這種事,認識的人多是沒有壞處的,更何況魯老介紹的,都是在定安縣或是鄰近州縣地位比較高資格比較老的。
不過施錦秋卻顯得有些心不焉,她一邊與人交談著,一邊分心去注意孫淮彥。施錦秋原以為孫淮彥會過來找她,可是一直到交流會結束了都沒看到他的人。
交流會結束之後蘇平之說自己還有事情,不能送她回去了,讓高鵬替他送她回去。施錦秋沒有多說什麼,只點頭應了下來。
看來哈雷對他所做事情的影響並不如他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所謂,在裡面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從開始一直到現在,他的心情都處於一種被壓抑的狀態。
“為什麼?”她朝著已經往前面走去的蘇平之問,心裡隱隱有種感覺,如果今天不把事情問清楚的話,以後就更沒辦法開口問了。
“什麼為什麼?”他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下。
“平之,”施錦秋繞過站在她面前的高鵬,跑到他面前,烏黑的大眼盯著他的,“為什麼你要那麼做?你明明可以不……”
“你懂什麼!”蘇平之突然揮了手,將她逼退兩步,瞪著她的眼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爬滿了血絲,“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語氣悲愴得讓人心酸,神情滿含無奈,甚至還有一絲不明顯的絕望摻雜在其中。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施錦秋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此刻的蘇平之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獸被人給戳中了痛處,也不管對方是誰就想張開血盆大口咬回去。
“平之……”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
施錦秋眼裡的驚愕讓蘇平之恢複一些理智,他眨了眨眼,有些生硬的說了句:“對不起,我……”停頓了好一會兒,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其他的話來。
看著漸行漸遠的蘇平之的身影,施錦秋心裡的疑惑越發的深了。除了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麼容忍哈雷之外,還對哈雷說的那句“雜種”是什麼意思萬分不解?倒不是不明白那兩個字的意思,而是不明白為什麼哈雷要那麼說他。
之前他說哈雷跟他是生意上的關系,可是從哈雷對他的態度來看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施錦秋努力的想要從腦海裡尋找些跟他有關的記憶,可是上一世他跟她根本就不認識,對於他的記憶一片空白。
回想起來,她與他認識的這三年來,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他說起過他家裡的事情,父母兄妹……都不曾提起過,就連偶爾他們聊天的時候涉及到這些內容,他也都會迴避過去。
那時候她只以為他或許是不願意與外人談論這些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這其中應該另有隱情。
這是施錦秋第一次看到這麼陌生的蘇平之,也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她跟蘇平之之間似乎橫亙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回到清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因為蘇平之的事情,她整個人都提不起什麼精神,跟鄧鳳聆他們早早的打過招呼就回了屋。
屋裡很暗,就如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施錦秋摸黑取出放在桌邊的火摺子,點上了蠟燭,卻赫然看到桌子的另一邊,坐著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