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施錦秋睡得格外不安穩,睡夢之中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追了一夜。待早上醒過來之時,整個人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好像重新活了一遍似的。
“呀,小姐,這是什麼?”端著水進來給她梳洗的柳芸看著施錦秋瞪大了眼睛,施錦秋這才發覺自己的衣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鬆了,隨著自己的動作,裡面的鎖骨若隱若現。
而讓柳芸吃驚的是那鎖骨上,竟有一點紅斑。當她看到鏡中的那點紅斑時,差點打翻了桌上的銅鏡。
“小、小姐,您……沒事吧?”
“沒、沒事,”施錦秋說著,拉攏了衣襟,重新系好了衣帶,“這個許是睡覺時沒注意,被什麼東西碰了起的敏子吧,過一會兒就消下去了。”
柳芸不疑有他的說:“嗯,不如奴婢去拿點膏藥給您擦一下吧,能消得快一點。”
“不必管它了,你去替我將那條粉色的羅裙拿來,我一會兒要出去一下。”
“小姐可是要去見蘇公子?”柳芸調侃的看著施錦秋,見施錦秋臉色微變的瞪了眼自己,嬉笑著跑開了。
施錦秋的手輕輕的撫上了鎖骨處,她不似柳芸這般天真無邪,如何能看不出來自己身上的這個印記根本就不是什麼過敏起的紅印子,而是一個吻痕。
只是她睡在自己屋裡,這個吻痕是怎麼來的呢?又是誰留下的?
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突然,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畫面,初來清居時的那夜,那道人影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那封信放到了她的桌上。
難道是孫淮彥?不!不可能是他。
施錦秋幾乎馬上否定了這個可能,且不說孫淮彥根本就沒有那個本事,就算他真有那個本事可以來無影去無蹤,依他的個性在進入她房間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肯定是要掐死她,而不是對她……
“小姐,小姐……您在想什麼呢?”柳芸的呼叫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啊,你剛剛說什麼?”
“奴婢是說昨兒賁大哥回來了,在鋪子那兒等了您好一會兒,後來又有其他的事情先離開了。”
施錦秋臉上神色一喜:“他回來了?”
“嗯,他說您交待的事情全都辦妥了,就是想再問問您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沒有。”
“都辦妥了……真是太好了!”施錦秋臉上的喜色十分明顯,讓柳芸不由得有些好奇到底賁遇辦好了什麼事情,讓她家小姐這麼高興。
……
一身象牙白的錦衫將蘇平之的身量襯託得直立而挺拔,眉如遠山,目若星辰,與三年前的相比起來,少了幾分稚氣,更添了幾分儒雅之氣。執手往那裡一站,便是立於人群之中,也定然是最先看到的那一個。
至少對於施錦秋來說是如此。
只是今日,她卻不能應他的約了……
蘇平之剛走出蘇府大門,就看到迎面而來的柳芸:“蘇公子,您還沒有出去真是太好了,我家小姐今日突然有事情不能來見公子了,怕公子您白跑一趟,特叫奴婢過來與您說一聲。”
柳芸一看到蘇平之,就急忙把施錦秋吩咐她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是嗎?無防,事情要緊。煩請你回去同你家小姐說,待她忙完之後得了空閑,差人與我知會一聲即可。”話雖這麼說,眼裡卻有一閃而過的失落。
柳芸神經向來大條,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她笑眯眯的應了下來便回去了。心裡還想著,蘇公子果然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小姐真是好眼光之類的。
蘇平之的目光靜靜的落在漸行漸遠的柳芸身上,好像透過她就能看到施錦秋那俏麗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這才收了回來。一轉身,看到殷一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