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就是,不論她想做什麼,孫淮彥總是能搶先她一步打亂她的步伐,讓她沒辦法成功。
施錦秋現在用來當店鋪的那座房子還是兩年前一個得了重病的孤身老人給她的,那個老人是個外鄉人,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唯一的要求就是當他死後,她能請來好的法師替他念經超渡,好讓他可以魂歸故裡。
鄧鳳聆他們全都不贊同施錦秋拿這種死了人的宅子來用,可是在實在租不到地方的情況下,卻也只能將就用著了。
這一用,就是兩年多,施錦秋至今都未能在定安縣裡找到一間合適的鋪子。倒是蘇平之見她處處受孫淮彥刁難,欲將自己名下的一家鋪子抵租給她,卻被她給拒絕了。
理由很簡直,孫淮彥針對她,如果她接授了蘇平之的提議,讓孫淮彥知道他幫了她,那麼他肯定會連帶開始針對蘇平之。之前有幾次她找人幫忙,最後那些忙她的人全都被孫淮彥給整了。
她不能把蘇平之扯進她與孫淮彥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敵對關系中去。
約半柱香之後,施錦秋就來到了青松巷。一轉進巷子,就能看到巷子中間的一處屋子前面掛著一面碩大的旗子。上面以金絲線繡著若大的六個字:榮錦記脂粉鋪。
因著這一個巷子裡全都是住戶,所以她的那個店鋪看著就格外的顯眼。但也正因為這裡全都是住戶,沒有商家,所以平常基本上不會有人過來這裡買東西。偶爾過來幾個人,也會因為昂貴的價格而離開。
可以說一年到頭,店裡的也賣不出幾盒胭脂水粉。
可是讓孫淮彥不解的是,即便是這樣,施錦秋好像也根本就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懶洋洋的樣子就像是一個陀螺,他抽動鞭子的時候它就會反應一下,他不動的時候,它就自己隨意的轉著,一副要停不停的樣子。
“公子,您也看到了,她這家鋪裡根本就連個客人都沒有。您為什麼還要花這麼多銀子買下這裡,將這裡改做店鋪呢?”難道就只為了每天看著隔壁鋪店的生意好不好嗎?烏勇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家公子的用意。
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施錦秋就像是一隻蟄伏休憩的飛鶴。不驕不躁,厚積薄發,等待著最佳的時機,一個可以一嗚驚人一飛沖天的機會。
孫淮彥的視線從那個走進店鋪的嬌俏身影上收了回來,轉身進了院裡。他的手中把玩一個小巧精緻的小瓷盒,寸許大小,如碗狀,瓷盒身如上等的羊脂玉般瑩白剔透。瓶身上有一朵清雅別致的桃花,就連瓷盒的蓋子都是呈現花瓣狀的。
在桃花的右側,以紫砂印著“榮錦記”三個字。
再下面是一行小字:面若桃花膏。這是施錦秋店鋪裡面最新出來的一款面,而這個小瓷盒也是她們店裡最出挑別致的一個。
花與字都是直接燒制上去的,一看就是定製的,而且還是出自定安縣裡最好的窖坊。光是這樣的一個小瓷盒看起來不起眼,可是他卻知道,光是燒制一個就得五兩多銀子了。
不僅僅是這款面款,只要走進她的店鋪裡面就會發現,她店裡每一樣東西的盒子與瓶子全都是特殊樣式的定製品。雖然不如這個小瓷盒來得貴重,可是比起普通那些胭脂水粉的盒子要貴上許多。
孫淮彥就不明白了,賣個胭脂水粉而已,為什麼要把用來裝的東西弄得這麼好。她家的脂粉用料本來就較普通人家的要好,成本自然貴出不少,再加上這麼一個定製的昂貴瓶子,那售價就可想而知了。
更讓孫淮彥想不明白的是,施錦秋的作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批脂粉做出來,可是她的店裡明明沒有什麼生意,那些做出來的脂粉都去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