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的八角亭中,一個身著鵝黃色輕衫的少女坐在亭裡的凳上,身體微微前傾趴靠在欄杆上。看起來像是在看著什麼,卻又好像只是在凝視著某處在發呆。
一雙眼睛就像是被水浸過的寶石一般盈潤澄澈,眼角微微上揚略帶一絲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只是輕輕蹙著的眉毛顯示著她此時的心情不佳。
十三歲的施錦秋臉上雖然還帶著一絲稚氣,可是卻已經初顯出幾分風韻,如一朵亭亭玉立的花苞,微張著花瓣,即便是那輕蹙的眉毛也掩蓋不住她即將綻放的光華。
“小姐,小姐,不好了……”一道聲音由遠及近,打破了亭裡安靜的一幕。柳芸的性格一如既往,遇事便容易慌張,不論大事小情,全都如此。
施錦秋大約能猜到是什麼事情,她連頭都懶得抬起,趴在那裡等著柳芸過來。
柳芸一過來看到施錦秋就這樣趴在那裡,連自己本該說的話都忘了,開口就是:“小姐,您這樣坐著,一會兒讓夫人看見了,又得挨訓了。”
“放心吧,我娘這會兒正在後院呢,看不著我。”施錦秋說著,站了起來,在原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依舊是一副沒有什麼形象可言的樣子。
眼見柳芸張嘴就又要指責她的行為不夠文雅了,她開口問道:“你剛才慌慌張張的,可是咱們的鋪子又出了問題?”
她的話一下子就讓柳芸想起來自己剛才想要說的話:“對!哦,不對,這次不是咱們的鋪子出了問題,而是咱們鋪子旁邊的王大媽家出了問題!”
施錦秋奇怪的挑了下眉:“王大媽家?出了什麼問題?”
“王大媽今天突然說要搬家,然後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很多人,只半天的工夫就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搬完了。然後……然後剛才,奴婢看到烏勇那個小混蛋在那個院子裡來來回回進出了好幾回。還看到他帶著幾個泥瓦工匠在那裡指指點點的。”柳芸說著,看向施錦秋,“小姐,您說,這會不會跟孫府的那個大混蛋有什麼關系啊?”
自打她家小姐的作坊正式製作脂粉來賣,卻被孫淮彥各種打壓之後,柳芸就在背地裡叫他大混蛋,而跟著大混蛋的烏勇自然就成了小混蛋。
難怪剛才她聽到隔壁吵吵嚷嚷的,原來是這麼回事。
“小姐,那個大混蛋都把咱們逼到只能租到青松巷這種小巷裡了,怎麼還不能放過咱們啊?”柳芸十分不解。
這個問題在每次她們被孫淮彥打壓欺負的時候她都會問一遍,可是施錦秋卻從來也沒有給過她一個可以讓她信服的答案。
通常情況下,都是被她給直接忽視的,就如同這次一樣。
“我去看看。”施錦秋直接往身就往外走去,完全沒想過要替她解一下惑。
其實這件事情倒也不能怪施錦秋,因為連她自己都不大明白為什麼孫淮彥要那麼執著於與她對著幹。
在學院裡找各種欺負打壓欺負她不說,就連她想賣點胭脂水粉,都被他給製得死死的。因為他的從中作梗,整個定安縣城裡沒有一家店鋪願意代賣她家的脂粉,更加沒有一個人願意把店面租給她,就算是人流稍差一些的小店鋪都租不到一個。
孫淮彥用實際行動給她詮釋了一遍什麼叫做隻手遮天,在這定安縣,他孫府的勢力有多大。特別是近兩年,隨著孫淮彥的逐漸接手孫家的産業,孫家的各個産業比往年都有了更好的發展,孫家在定安縣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
施錦秋原本還想著能攀上新來的縣令這條線,好讓自己在定安縣城裡的事情能順利些進行。可是卻沒想到孫淮彥比她快了一步,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讓新來的縣令站到了他的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