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盛從縣衙出來後,忍不住抬手撫了下額頭,像是要把額上的虛汗給抹去。他轉身走進了旁邊的小巷,對著在那裡等了已經有一會兒的烏勇說:“賈大人已經答應放人了。”
烏勇笑著往他的手裡塞進一包銀子:“郝師爺果然厲害,單憑一張嘴就能說動賈大人把人給放了。”
“哪裡哪裡,都是孫公子看得起小人。還煩請小哥回去告訴孫公子,日後若還有用得著我郝某的地方盡管開口,郝某定當竭盡全力赴湯蹈火再所不辭!”郝盛一邊收起銀子,一邊表明態度。
“好說好說,那既然沒事了,我就回去複命了。”
“好的,小哥慢走!”
很快,兩人便各自轉了方向離開了小巷,好像剛才他們二人只是經過小巷的時候意外碰到的,誰也不認識誰似的。
對於施錦秋這次得以化險為夷,鄧鳳聆又是燒香又是拜佛的,直說老天保佑。
因為這次打的板子只有上一次的一半,再加上又有向右的關照,那些板子都打了在皮肉上,只是看起來血淋淋的,實際上卻並沒有傷及筋骨。
只三天,傷口結痂了之後,施錦秋便又活蹦亂跳的了。
她被二度關進大牢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與她有所交集的那些人基本上全都知道。因此,當她出現在馬耀輝面前的時候,馬耀輝很是吃了一驚。
“施小公子,你怎麼來了?”說著,連忙把她迎了進來,“有什麼事坐下說吧。”
他原是想著她身上有傷怕她站著會累才這麼說的,說完之後才想起來她傷的部位,坐下來會更加那啥吧……
果然,就見施錦秋一臉鬱結的看了椅子一眼,說道:“錦秋還是站著吧。”
“哦,哦,站著好,站著好,呵呵……”
如果是平常見著傷者,好歹也會問候一句傷好得怎麼樣了什麼的。可是都怪施錦秋傷的部位太過尷尬,馬耀輝那兩聲幹笑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最後還是施錦秋自己開了口,打破了僵局。“馬掌櫃,錦秋今日過來,是有事要與馬掌櫃商談。”
馬耀輝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小丫頭該不會又要出什麼鬼主意吧?上次那三千兩銀子都還沒收回來呢……
他在心裡打定主意,這次不論她說什麼,他都不要輕易相信,更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他家主子知道。然而,饒是他在心裡做了萬全的準備,可當聽到施錦秋的話時,也仍是不免愣怔了好一會兒。
……
孫淮彥從孫家名下的一家店鋪裡走出來,他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總算是把孫家名下的這些産業全都給瞭解了個透徹。
雖然他對孫家的産業向來都知道得清楚,不過這麼久之前的事情跟他記憶中的還是有些差別的。他轉了個彎,打算再去布坊裡看一下,就見烏勇急急忙忙的從那邊的大路上朝自己走過來。
“怎麼樣,東西都送到了嗎?”他停下腳步,等著烏勇來到他身邊。
“送到了。”
孫淮彥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繼續往剛才的方向走去。烏勇跟在他身邊,抬頭看看他,轉過了頭,又看看他,又轉過了頭,如此重複了好幾次。
“還有什麼事?”
“公子,東西是送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
烏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起來即糾結又為難。最後,在孫淮彥淩厲的目光下開了口。“不過,施錦秋不在清居。”
“那她在哪裡?”前面一個賣菜的小攤正推著車往這邊走,眼見就要撞到孫淮彥身上了,卻只見他身形微移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動,可是人卻躲開了那輛小車,就連衣角都不曾碰到那輛車。
而一旁的烏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仍舊陷在他自己要不要說的糾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