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五章
“是的……人世間有一種很奇怪的痛，即使作為殺手之王已經拋情斬欲的我都無法倖免的痛……當至親至愛在眼前慢慢的微笑，緩緩的閉上雙眼再也不會睜開，那種痛就會出現，生不如死。”袁芃道，“就會可笑到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換，覺得換不了都是一種罪過。”
“至親至愛啊……”月溪的聲音也微微帶上了一絲惆悵，“那的確是很痛呢。”
“所以啊，我成為了一個殺手，因為殺手不會有至親，就更不會有至愛。”袁芃道，“可我還是不想有一天會死去，比起承受這種痛，我更害怕給別人帶來這種痛。”
“這世上這是充滿了各種奇怪的理論呢，令人心驚膽寒殺人無數的殺手之王成為殺手的原因居然是不想自己給別人帶來痛苦。明明被殺的人也有至親至愛，他們的至親至愛一樣會承受那種痛苦。”月溪道，然後抱起了自己的雙膝，“不過呢也可以理解，自己間接帶來的痛可以忽視，可以麻木，可以心安理得的欺騙。”
月溪笑了笑，回過頭來看著袁芃：“知道你不過也是一個平常人，真好。”
“這也叫做平常人嗎？”袁芃道，聲音恢複了那種冷清，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
“在江湖裡，這樣的就是平常人。”月溪道，然後回過頭來，問，“你明天要去流紋，目標是誰啊。”
“就是流紋。”袁芃簡單的答道。
“你一個人去嗎？”月溪問，也不待袁芃回答便自顧的道，“按你的行事風格應該是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隻身闖入流紋組織並刺殺他們的首領有多少勝算，即使你得手殺了流紋，你有把握從流紋組織裡全身而退嗎？”
“沒有。”雖然自負，可袁芃有自知之明。
“那你還去？剛才才說完自己想要不死來著。”月溪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可你剛才說，世上沒有人是不死的……”袁芃道，“追尋了這麼多年，我也明白了這一點……只不過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那就還不如趁現在死了，沒有至親，沒有至愛，就不會帶來那種痛。”袁芃道。
然後月溪就一怔，隨後靈巧的一個起身來到袁芃跟前：“不是的，哪怕你沒有至親，沒有至愛，可你死了還是有人會痛的。”
就輪到袁芃愣住。
然後月溪就輕輕翹起嘴角，仔細而溫柔的看著袁芃：“我喜歡你啊，你死了的話，會為你心痛，至少有我一個。”
袁芃還不待回答，就聞得一陣香風撲面而來，待反應過來之時，月溪已經撲入了他的胸膛，唇與他的唇隔著面紗微微貼合。
可袁芃好像就不懂浪漫，這種場合，這種氣氛，他居然連抱緊月溪都不會，就那樣傻愣愣的站在那裡，雙手一動不動的，像是一根木頭。
良久，唇分，月溪看著依舊呆呆的不知所措的袁芃道：“放心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不是要找永生的方法嗎？我來幫你找。”
“可你剛才還說……”袁芃終於是有了一絲清明，開口道。
“那就去世外找。”月溪不假思索的回答，“我雖然不能真的不死，可這個世界這麼大，難保會有可以不死的方法，西土不是還有不死族和幽靈族的存在嗎？雖然它們都已經算不得活人了，可證明這世上還是有一些奇異是我們所不知的，那我們就去找好了，找去這些奇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