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句,她一步步走出了帳篷,走出營房,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攔她,就任憑她這麼走去。
在帳門前,她說了一句話:“告訴聖上,我不願做英雄,更不願做那個害人的美女,我只求他守護好,守護好我保護了的一切!”
立刻被有心人記了下來,然後添油加醋的供給皇上,力求扼殺這個女將。
可伯泰卻一下從龍椅上跌坐下來,他有些痛苦,可不能表現出來,他知道秋水保護了什麼,秋水只保護了他和他的江山!
他發了瘋的尋她,用盡一切力量,可她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他只能讓人把烽火戲真的編排成戲,在宮中演了又演。
他卻終於看到了她,那是一日晴天傍晚,綠草河邊,遠遠一支短笛吹來,笛上綁著一支劍穗兒,這支劍穗灼的他眼角一痛,他記得這支劍穗兒,從他給她講烽火戲的那天開始就記得,微服的他趕緊吩咐,竟讓自己在內的所有人躲起來。
漸漸地,笛聲近了,一頭老牛從夕陽中走來,那是他永遠也忘不掉的畫面:夕陽下,牛郎和牛並排走著,牛上載著她,她幸福的看著放牛郎,撫摸著自己微隆的小腹,聽放牛郎吹著笛曲,笛上纏著一支劍穗兒,飄蕩在河邊綠草。
那是世外的人家,他卻是世裡的人!
等到牛遠遠走去,他才敢放出聲來,卻是在啜泣,繼而嚎啕大哭。
回宮後,他不顧群臣反對,舉國投降。
金國的投降,代表著中原的第一次統一,煙國成為中原上存在的唯一國家。
與煙迅見面,除了客套的寒暄,伯泰便給煙迅看了那出他自編的烽火戲。
煙迅看著伯泰邊看邊流淚,不解的問:“這出戲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對我而言,”伯泰道,“這是一個英雄的故事。”
煙迅一愣:“英雄?”
伯泰沒有再說話,只是哭的愈發急了,聲音越來越大,竟如同那日見到秋水之後,那哭聲令煙迅感到恐懼。
他做到了,可秋水不會回來了,他即使做了那個禍國殃民的君主,秋水也不會是那個毫無主見的美女,秋水是秋水,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樣願得一個肯為之放棄天下的人,她是一個讓自己為了江山忘愛忘她的人。
他即使再努力,也永遠成為不了秋水的英雄……
柳墨十雷道:“晨生,你相信這個故事嗎?”
葉晨生只是道:“他們做的,我做不到,很少有人能做到。”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為了一個人放棄一切,背負萬世罵名,做僅僅是一個人的英雄。
柳墨十雷把頭挪開:“戲了了,我們走吧。”
她知道,無論是那個美女亦或是秋水,或者是任何一個人,葉晨生都不會做她的“英雄”。
又或者,其實,葉晨生一直都是自己心中的一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