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眨眼間,那交錯的銀白色光華就來到西征客面前。
一撇一捺,便形成了一個“乂”字。
乂,字解裡,本為割草之意。
雪花宮主和風主,同時轉過,臉色古怪地看著儒聖人。
儒聖人嘴角很不自然地抽搐幾下,幾乎是在辯解般地說道:“不不不,不可能,我從未教過這姓雲的!”
下一刻,這名來自儒道遵宮的至強者,半年前被九尾妖狐千刀萬剮之後逃離劍道宗的儒道遵宮之主,猛地瞪大雙眼,“難,難道他是自己學會的?!”
儒聖人的君子六藝,禮、樂、禦、數、書之中,儒聖人擅長的手段,便是“書”,書是寫字,以字入符,尤為強大,而乂字元,是儒聖人壓箱底手段。
當年為了習得這乂字元,他花了整整一個甲子的時間,墨水染黑了儒道遵宮後山的那片湖,廢棄的紙張,更是堆滿了獨屬於他的那座大院,但歷盡千辛萬苦才獲得的殺招,卻被雲默用了半年時間就給偷學了去!
而且看那威力,似乎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
一個以文意,一個以劍意。
這讓儒聖人如何能忍?
他雙目瞪圓,青筋暴起,牙齒撞的咯咯響,似乎下一刻就會沖出去將這個偷師的家夥千刀萬剮。
但他終究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
看到那道乂字元,阿哲猛地一怔,突然想起過去的那半年間,雲默在草廬前的水塘旁發呆之於,總是拿著樹枝或者手指,沾了水在地上寫寫畫畫,原來大人在那時,便已經開始學憑空畫符了!
那道乂字元,融入了雲默強大的劍意,並且有了封魔劍陣的加持,自然比儒聖人的乂字元更加強大。
一撇一捺,割開空氣,切開風,撕裂空間,轉瞬來到西征客前。
感受到這交錯的劍意中蘊含的恐怖撕扯之力,西征客僵硬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凝重的表。
千鈞一發之際,他右手猛地抬起,黑色月牙,閃電般對著那乂字元切了兩刀。
一橫一豎,是一個十字。
如同兩條橫豎相交的墨線。
很細,如果不仔細分辨,很難察覺。
但就是這一橫一豎兩條墨線,將西征客前的空間切割成了四塊。
乂字元和那十字相疊,兩者變成了一個米字。
米能養人能活人,但在此時此地,能殺人。
乂字元和十字相撞的瞬間,兩者都出現了短暫的凝滯,藉著這個空隙,西征客形猛地向著旁邊一閃。
但讓他詫異的是,他的旁邊,又出現了一個乂字元。
他雙眼微眯,向後退去。
後也有乂字元。
他猛地抬頭,一個偌大的乂字元從天而降。
腳下地面突然裂開,一個乂字元驟然顯現。
直到這時,他才猛然發現,已經有上百道乂字元將自己包圍。
聖劍門門主,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上百道乂字元,相對獨立,又相互關聯,相結成陣,相合為籠。
是囚籠的籠,也是樊籠的籠。
半年前的劍道宗後山,聖劍門門主一劍成樊籠,困住數千龍象軍。
半年後的今,雲默以乂字元為樊籠,封住西征客所有退路。
不是要困住他,而是要殺了他。
聖劍門門主喃喃說道:“沒想到,連我的樊籠之術你也學會了。”
雲默從煙塵之中緩緩走出,一步一步向著西征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