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原胎一旦成型,便不再受天地滋養,按所韻道力多寡,分列一至九品,幾品的原胎,就只能煉就幾品的法器,便是眾人公推此界煉器第一的鳥澤生大師,一手錘鍊功夫出神入化,奧妙無方,也斷斷不能點石成金,將一件一品的原胎,化做二品的法器。如此一來,越是高品的法器,就越是惹人眼紅,同境界的修者對陣,若是神通手段相差不多,法器的品級高低,威力大小,自然就成了最為人看重的勝負手,乃是誅敵保命的關鍵所在。也無怪那許紅毛一見田成身上的高品法器,便豬油蒙了心,驟起那殺人奪寶之意,實在是誘惑非比尋常,關係到修者安身立命之根本。當然,似田成這等將七八品的法器掛在身上當衣飾的奇葩菜鳥,也是百年難得一遇,招蜂引蝶之下,又有幾人能淡定無視?
約摸一盞熱茶的功夫,八駿雲攆緩緩停下,田成高呼一聲:“到了!”當先跳下攆車,張目四顧。只見白皚皚的雪地上赫然裂開一道峽谷,綿延遠方,不見頭尾,谷內幽黑不知深淺,呼嘯的狂風裹著雪花直灌而入,瞬間便消沒不見,連回聲也不曾漏出半點,彷彿一方巨口,正自貪婪吞噬。
田成微哂道:“不是劍修麼?怎的不選個山高峰險的宏偉所在?偏要學那老鼠鑽黑洞躲風雪。”
田鏗收了八駿雲攆,肅聲道:“休得妄言,這道峽谷名為劍峽,乃是萬劍門開山祖師試演大神通時一劍斬成,後輩弟子感念其神通無敵,便在這劍峽下建了道場,繁衍至今。”
田成吐了吐舌頭,說道:“這麼厲害,與父親相比又如何?”
田鏗盯著幽深的峽谷,輕嘆道:“前人風範,我輩萬萬不及。”
田成哼了一聲,說道:“牽強附會之說,豈可全信。這萬劍門倒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正自說話,只見谷內幽深處泛起兩道金虹,速度極快,轉眼間已飛臨劍峽上方,懸空停住,卻是兩人腳踏飛劍而來,一臉審慎神色。
那兩人俱為少年,生得一般模樣,劍眉星目,麵皮白淨,身上衣著也是相同,一襲素白長衫,束著暗紅腰帶,就連腳下飛劍都是一樣的狹長制式,金光燦然,映照之下,更顯得劍上兩人丰神俊朗,飄然若仙。
其中一名少年揚聲道:“萬劍門四代弟子玉佩藍、玉佩碧在此,三位道友駐足劍峽之上,所為何事?”言語中自有一股傲氣。
三人這才瞧見,兩名少年腰間還各懸著一小塊劍形玉佩,一為藍色,一為碧色,聽其自報姓名,倒是十分應景。田成忍不住笑將起來,言道:“這萬劍門挑選知客弟子,當真別出心裁,碰上未見世面的,恐怕就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剛才未曾出言的玉佩碧眉頭一皺,話中已是不耐:“哪裡來的野修?若是誤闖到此,速速散去了事,莫在我家道場之外聒噪。”
田成正待反唇相譏,卻被田鏗阻下,淡聲道:“你等速去報與劍王知曉,就說田鏗到訪。”
力尊者的名頭自然是極響亮的,那玉佩碧聞言便是一愣,卻見田鏗一身粗使的打扮,又看不出修為在身,加之身邊兩個少年俱是引氣境的廢料,又哪裡肯信,冷哼道:“我家老祖神仙一般的人物,豈是想見就見?這世間的招搖撞騙之徒難道還少了不成?”
先前出言的玉佩藍卻持重一些,勉強對田鏗抱拳一禮,言道:“若真是力尊者當面,還請拿出拜帖,我等自去通報。”此乃這方世界拜山之慣例,訪客在那拜帖之上凝具一絲神通印記,查驗之下,真偽立現,也不必多費口舌。
田鏗正要拿出拜帖,卻聽那玉佩碧說道:“大哥,何必與這等野修多纏,速速打發了事。那力尊者是何等人物,豈能如此小家做派。”
田成早已聽得心頭火起,叫道:“豎子!一口一個野修,今日便讓你嘗一嘗野修的手段!”腰畔綠色光華閃現,一根細長藤條陡然伸出,將那玉佩碧連人帶劍捆了個結實,拖將過來。這神通自然是他腰間那條玉帶法器所發,這件法器名為繞指柔,專事鎖拿擒捉,極為難纏,昨夜他與那餓鬼道的王猴子做過一場,便是靠其先聲奪人,將對手法器一拗兩斷。
“賊子安敢!”那玉佩藍見兄弟被擒,心中驚怒異常,腳下金劍立時激起丈餘劍氣,往那藤條直斬而來,手中還不忘打出一道傳訊飛劍,往谷底飛落,轉瞬便隱沒在黑暗之中,想是搬救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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