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華裳剛剛才止住的大笑現在又繼續了起來，那笑意著實讓人覺得恐怖不已。
“戰陌顏啊戰陌顏！這些事情……你到今日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我只是想讓你死個明明白白而已……但是已經晚了，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反正兩天以後你就是一縷孤魂，這世上只有一個戰陌顏，那便是我……”
陌顏唇角突然輕輕的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笑道：“你這一招倒是用得極好的，嗯……你贏了，你是戰陌顏，我只希望你從此以後，能就這樣心安理得的過一輩子，表面上看是你贏了，你得到了所有，我的這條命我現在也不在乎了……你喜歡便拿去，這樣一來，到像是我贏了，至少和戰九霄一起共赴黃泉的那個人，是我。”
慕華裳坐在那，唇角的笑意僵住了，只有眼角的淚珠不斷的滑落，陌顏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把傷心哭的那麼面無表情的，皺起了眉頭看著她。
過了許久許久，像是幾個世紀那般遙遠，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空氣安靜下來，陌顏不由得在想，若是當初她沒有受不了打擊選擇離開戰九霄，她沒有因為受不了打擊而服下了忘生丹，那麼今時今日，是否戰九霄還健在，是否她們大家都會安穩？
慕華裳突然傳來的空靈的聲音打斷了陌顏的思緒。
“從你還沒有進淩澤帝都，我就發現戰九霄喜歡你了，我第一次派人追殺你是在客棧起火你們逃了以後，第二次是在你混進了夜妖染的隊伍中以後，第三次是在淩澤帝都鳳霄宮的鳳霄池，還有後面的無數次……都是我做的，我曾經還為了把你弄死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自己給自己下毒害你，我想你就被關押在大牢裡面，知道我中毒了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讓你趕來救我，這樣一來你既坐實了給我下毒的罪名，又可以給我解了毒以後再去死……”
她的話還沒說完，陌顏突然就笑了：“這些事情，還需要你來跟我說嗎？我早就是知道了的，你千算萬算萬算沒有算到，我在大牢裡聽著你和戰九霄的喜悅，我難過的不行，便讓姑蘇凜夜給我找了幾壇子的烈酒，我喝醉了是你萬萬沒有想到的……所以你的一雙腿因此廢了……要是當時我再晚醒來一點，你就小命嗚呼了，你還真是敢賭呢！”
慕華裳看著她，眼睛眯成一條縫的時候看起來就像一個奸詐小人……哦不……她就是一個奸詐小人。
為了不甘拜下風，她輕聲開口道：“是啊……我恨了你整整十年，只要能取你的性命，我有什麼不敢賭的？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從前那麼醜那麼蠢的你現如今變得如此的漂亮如此的聰明，我殺了你不下十次，你每次都沒死，這一次……不會再有人來救你了……”
陌顏就那樣被五花大綁捆的綁在那裡，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淚珠突然就滾落了下來。
多麼紮心的一句話啊……是啊，這一次，真的不會再有人來救她了，從前都是戰九霄救她，姑蘇凜夜救她……
可是他們兩個現在一個已經死了，一個人命懸一線，誰還能來救她啊？
她的戰九霄，她的蓋世英雄，他死了……
眼淚再也止不住的不斷的滑落，在一個這樣處心積慮把她害成了這個模樣的女人面前，當被人再一次的提醒她戰九霄已死的時候，她那一根緊繃的神經終是再也繃不住了。
兩個女人就在那個亭子裡面，二人都是無聲的流著眼淚，她們這一生……何其的悲哀呀。
陌顏哽咽著看著慕華裳道：“是啊，你真敢賭，沒有什麼是你不敢賭的，你賭輸了自己的一雙腿，賭輸了戰九霄的命！你好樣的！可是你不發現在這一場博弈中，你也是輸了嗎？你的初心呢？你處心積慮的要殺我不就是為了能夠和戰九霄長相私守？可是到最後，你連戰九霄的命都給賭上去了，你如今還剩下什麼？如今的你也就是隻能和慕景那個野心勃勃的臭男人同流合汙而已！那個慕景，比得上戰九霄一分一毫嗎？”
她的眼淚止住了，看著慕華裳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底裡滿是嘲諷，即便在臨死之前不能拉他們下水，她至少也能讓她們難過片刻啊……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閃到了她的跟前，二話不說的一個巴掌就甩在了陌顏的臉上，陌顏只覺得頭暈目眩的，嘴巴裡面一股血腥味蔓延開來。
面前的慕景滿眼厲氣的看著陌顏，咬牙切齒道：“賤人！你剛剛在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陌顏吞下了滿嘴巴裡面血腥的味道，抬起頭來看著慕景，輕輕的開口：“我說……你們兩個同流合汙，姦夫淫婦，你自己做不了帝君之位，就讓慕華裳這個賤人和你生一個你的孩子來繼承戰九霄的帝君之位，慕景，你這個如意算盤打的是極好的。雖然你們不是親姐弟，但終究中的亂倫嗎？不過自古邪不勝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一日你們的惡行會被揭發出來……”
慕景再次狠狠一耳光甩在了她的臉上：“賤人！你還知道些什麼？你知道的真是太多了！不如我現在就殺了你！”
陌顏抬起眸子和他對視的時候，眼中坦坦蕩蕩，不見絲毫的怯色。
“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好了？戰九霄已死……我如今既然已經落到了你們的手上，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死嗎？你殺了我呀！”
慕景的一隻大手突然就扣住了陌顏的喉嚨，慢慢的收緊用力。
“既然你那麼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了你，送你上黃泉去陪你的戰九霄吧，在陰間做一對孤魂野鬼……也挺好的。”
陌顏感覺被他掐得喘不上氣來，馬上就要窒息了似的，這個慕景在這一刻是真的想殺了她，因為他發現了他和慕華裳之間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