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你兒子房裡這人上吊了!”
開口的是一名在福緣酒樓下榻的女客,之前被火光嚇醒已然讓她十分不悅,如今看到福緣酒樓中出了這樣的岔子,語氣中不無幸災樂禍。
李全福痛哭的聲音戛然而止,猛地抬起頭來,掛著鼻涕眼淚的臉扭向二樓的方向,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無比,起身撥開站在他身旁的李東來就往樓上跑。
李東來沒想到李全福會突然給他來這麼一下,直接摔了一個倒栽蔥。
李蘭花上吊了,等那名女客發現的時候,身上已經涼了大半,面色青紫,身上穿了薄薄一層裡衣,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身上的傷痕。
沐初晴斂下了眸子,心中五味雜陳,隱隱之中還有一絲愧疚。
她知道自己的這絲愧疚根本沒必要,但是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不管怎樣說,這都是一條人命。
若不是她今日在李全福的門上放了火,若不是她使用小伎倆將李蘭花和李全福困縛住,是不是二人的醜事就不會被人發現?那樣的話李蘭花是不是就不會死?
若是李蘭花不死,那老沈家的兩個小孫子就不會年紀這麼小就沒了娘,沈大郎也不用打光棍……可是,沐初晴又覺得她做得沒有錯。
李蘭花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不管在什麼時代,都對偷腥的貓兒沒有容忍度。
李蘭花選擇自己了結,那起碼省去被人裝進木桶中填上河沙沉了清河好,這樣死起碼死之前不會被人玷汙尊嚴,可是對於一個越出雷池的人來說,活得又有什麼尊嚴可有?
李蘭花若不死,那隻會給沈大郎帶上一頂綠得發亮的帽子,等到紙包不住火的那天,最受傷的還是老沈家。
想到這個層次,沐初晴反倒覺得如今這樣也挺好,只是她對自己‘當了劊子手’這件事,心中還是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舒服。
“李掌櫃,等天亮之後,我可要同你去衙門裡好好辯上一辯,看你如何解釋這在我唯品閣剛開門迎客就作祟搗亂這件事!若是你不給我一個合適的說法,那我們就看看,是誰的手腕強,究竟會是唯品閣扳倒福緣酒樓,還是福緣酒樓扳倒唯品閣!”
沐初晴放下這句話就直接回去了,約莫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大亮了,真是雞犬不寧的一晚上。
……
福緣酒樓,二層。
李蘭花的屍體已經被李全福從麻繩上解了下來,眼珠子凸起,下半身腫脹,難看的有些滲人。
聽著李全福在樓上的嚎啕大哭聲,王家老頭子不冷不熱道:“看不出來,這李全福還是一個痴情種,不過痴情用錯了地方,罔顧人倫!妙蓮,咱們回去吧。今日就全當是看清楚了李家人的真面目,過段日子爹給你重新找一門親事,這清河縣中的好兒郎多了去了!”
王妙蓮點頭,“嗯,這樣髒的男人,我不嫁!”
王家一行人憂心忡忡地來,喪氣頹唐地離開。
雖說認清楚了李家人的真面目,可是這畢竟不是最好的結局。若是李全福沒有做出這等事情,那結局是多麼好,可惜的是……往日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