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沐初晴傻眼了。
白匾館這個名字並不太流通,但是結合莫程那一臉吃了蒼蠅般惡心的表情,沐初晴再稍加聯想,就明白這個白匾館是個什麼地方了!
一個讓人墮落的地方,一個充斥著不潔的骯髒之地!
這個時代雖然並不盛行男風,但是男風也不少,和青樓的規模差不多。只是青樓中大多數桃紅柳綠的鶯鶯燕燕之人,故而用了諸如‘怡紅’、‘春紅’、‘桃紅’之類的詞。
男女之歡古來就有,雖然拿不上臺面,但是也比男風要看起來正常一些,故而那些養著小倌倌的‘青樓’都不會掛匾額,可是不掛匾額又怕別人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麼生意的,便索性在門外掛一個空白的匾額,示意眾人他們開門做生意,門口站兩個眉清目秀卻衣冠不整的小哥兒,同好之人自然能夠猜到裡面做的都是皮肉生意。
一來二去,白匾館這樣的稱呼就傳了開來。實則白匾館還有一個比較雅緻的名字,叫‘南風館’,是‘男風館’的音同別稱。
沐初晴怎麼都不會想到,在莫錢葬禮上尋上門來的僱主竟然是白匾館!莫錢生前做了什麼事情呼之欲出!
真是辣眼睛,辣耳朵,全身都被辣得慌。
難怪之前每次見到莫錢,沐初晴都會覺得這個莫四郎陽剛不足,陰柔有餘,原來這一切與莫錢的工作性質有關!
沐初晴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該笑出來,但是心中實在憋得厲害,只能強忍住笑意深呼吸幾口氣後,看向莫程,“老五,這件事你怎麼看?”
莫程臉色鐵青,“丟人現眼。”
沐初晴:“……”
對於莫程這樣實心眼的鋼管直男來說,莫錢做的事情確實是丟人現眼,可是她問的並不是莫錢做的事情怎麼樣,而是莫錢在白匾館的僱主卡在這個時間點上來找事,如果說他們的動機單純,根本不會有人信。
“我是問你白匾館來人這件事,你怎麼看?你覺得該怎麼處理?”沐初晴壓抑住心頭的笑意,用力板著一張臉問莫程。
莫程的反應比沐初晴想象中的要灑脫不少,只見莫程聳聳肩,“當初莫錢和白匾館簽契約的時候是他自己按的手印畫的押,這件事賴不到別人頭上,他們如果是在要來討債,那就將莫錢那副棺槨木抬走好了,正好省的一會兒費力,將人葬下去還得填土。”
“可是如果他們將這筆債算在莫老頭子和莫老太太頭上呢,你能眼睜睜地看著莫老頭子和莫老太太被人家抬走?以莫老頭子的身體,估計路上一顛簸命就沒了,莫老太太就算命大,那去了那種地方也,一把老骨頭還可能天天都要挨凍挨餓……”
聽著沐初晴的話,莫程全身打了一個寒顫,面容都變得扭曲開來,內心越發糾結。
沐初晴繼續說道:“你現在出來,家中定然是莫玉在頂著,你還是回去吧,那些人肯定不懷好意,沒有男人在家的話,指不定莫玉會受了欺負。”
“可……”莫程欲言又止。
沐初晴說話間,已經又寫了一頁紙,將白紙揭起來吹幹墨漬,“老五,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和我沒必要遮遮掩掩的,我這個人性子直,最不喜歡猜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