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惠姨娘。”桃兒說著。
竟然是她?沈明珠有點意外。只聽桃兒抽泣著說:“如惠姨娘想讓大小姐睡著幾個時辰,然後把大小姐的龍血寶珠借走,給玥小姐祈福用。是奴婢錯了。”
“果真如此?”她挑眼盯著桃兒問,目光裡盡是不相信。
“是。”桃兒連連點頭。
“她許你什麼好處?我身邊的長丫鬟竟然聽了人家的話?”她步步逼問。
“如惠姨娘……如惠姨娘給我銀子。”桃兒低了頭,“我沒想著害小姐,只是想著小姐睡一會。如惠姨娘答應說她救了玥小姐,很快就會把那寶珠還回來。奴婢一時糊塗,求大小姐開恩。”
“吃裡扒外的傢伙!”她鬆開了捏著桃兒的手,生氣地伸手她推了一把。
桃兒倒在地上,她懷裡一件物品掉了出來,看樣子是一件綢緞繡品,桃兒慌張地攥起那繡品,就要向自己懷裡揣藏。
她突然想到前兩天桃兒低頭繡花的模樣,心中若有警告的絃聲響起,她皺著眉,彎腰便拉住了桃兒的手,從桃兒手裡奪那件繡品。桃兒拉扯著,臉上露出忸怩害羞的神情。她瞪了桃兒一眼,手上用勁,將那繡品奪下來。
沈明珠低頭看著手上的繡品,這是一個裁好還未縫製的香囊模樣,在藍色的綢緞上繡了一朵墨色的蘭花。看緞子的色澤像是給男人用的,蘭花又有些女氣。只是給誰呢?她認識的侍衛,並沒有叫蘭的呀。
“這是繡給誰的?”她揚起手中的繡品問。
“奴婢……奴婢練習繡樣。”桃兒此時已經爬起來,囁嚅地說。
欺她不懂繡工?看不出這香囊的剪裁?前世她是大小姐時,是不懂。但為人妻後,為著柳青辰,也研究過不少香囊的樣式。如今只覺得可笑。
她伸手將繡品展開垂在藥爐上,繡樣在她指尖捏著,在明晃晃的火苗上面晃盪,搖搖欲墜,她冷笑一聲:“對我都不說實話了。這分明就是香囊的裁剪。可惜這一片心意,莫不是想讓我燒掉?”
只聽桃兒急衝衝地抬頭說:“大小姐,這是給我表哥的。”聲音到後面幾不可聞。
“你的表哥是哪個?怎麼沒有聽過?”沈明珠挑眉逼問。
“是我老家的表哥。去年進京趕考。”桃兒回答。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桃兒,將香囊的繡樣從火苗處拿起,想遞還給她。伸手到半空中,她又縮回了手,將那繡樣抓在手心。“這繡樣且先在我這放著。至於如惠姨娘那邊,我會找時候和她當面對質,看看你可是說謊。”
“是如惠姨娘讓奴婢做的,沒有說謊。”桃兒信誓旦旦地保證。
她的眼睛掃了一下藥爐,口氣不善:“你給本小姐下藥,該怎麼問罪呢?”
桃兒一雙大眼睛看著她,目光裡是畏懼。
她頓了頓,故意增加她的恐懼感,才慢慢說:“我把你發賣出去。帶著謀害主人的罪名,你猜誰會買你?你還能有什麼好去處?”
桃兒臉色變了,忙跪下磕頭,連連說:“大小姐,是我一時糊塗,請大小姐饒過我吧。”
“可惜浪費了我的珍貴湯藥。”她看著藥罐,心中怒火騰騰燃燒。若不是她恰巧跑出來看看,這丫鬟一定算好她病弱今天在床上不動,早就得手。而她不知道,這藥就餵給了床上那位。定然辜負了哥哥的囑託。她目光轉冷,一字一句說:“要想我饒過你,你喝了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