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毫不留情給自己孃家嫂子潑了一大盆冷水,“您就別打主意了,他家一共才倆閨女,大的那個已經定親了,小的那個還不到三歲呢。”
杜氏的孃家嫂子不由一臉遺憾,“那還真是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杜氏也很遺憾——早知明家有今天的這好日子,她就攛掇著明菊幫她兒子保媒了。
不就是生了兒子要有一個隨母姓嘛,既然有家產分,那她家也可以答應啊!她家和明家還是親戚呢,配了她家的兒郎,不比配那無父無母的小子強多了?
她可是聽說了,明家如今的好日子,可全都是明月那丫頭帶來的,那丫頭簡直就是搖錢樹啊。
她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她嫂子嘀咕了一句,“怎麼妍丫頭還有壓箱銀啊?你婆婆這也太過了,有那銀子給兒孫置上兩畝山地也好啊!”
杜氏回過神,“那是李家給的聘金。”
“啥?聘金你婆婆也給還回李家了?”
“不是還,是給了有妍做嫁妝。”杜氏對這事兒也是一肚子不滿,但有鄭老太和她男人在頭上壓著,她再不滿也只能就是跟孃家嫂子嘀咕嘀咕了。
“李家送來的那些東西,除了吃食,其他的我婆婆全都做主給有妍帶過去了。二十兩的聘金、全套的銀首飾,還有李家送來的布料,我婆婆也全都讓有妍做成新衣帶回李家了。”
而他們鄭家,除了吃食,也就落下了幾塊勉強可以用來納鞋底子的邊邊角角的碎布條子。
“我的老天爺。”杜氏的孃家嫂子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她又是心疼又是懊悔,“早知道是這樣,咱們讓你侄子娶了妍丫頭多好。”
杜氏都想翻白眼兒了,“您覺得我家老太太能看上咱家大郎還是能看上咱家二郎?”
她嫂子頓時沒聲兒了。
她的兩個兒子也不能說不好,只不過就是一個有些木訥,一個又太多靈活,木訥的那個沒啥本事又不太會說話,一開口就能噎死個人,靈活的那個會說話吧,卻又有那麼一點兒的好吃懶做。
當然,這是她站在親孃的角度上對自己兩個兒子做出的評價,要是換了別人,必然不會說的這麼委婉以及...客氣。
送走鄭有妍,包括明荷、陳柏在內的明菊的孃家人就被鄭老太安排到了專為他們準備的一桌席面上。
這桌就只明家的十幾口人,沒有其他人搶菜吃,明家人這頓飯毫無疑問會吃的省心又清淨。
然而眾人才剛落座,五郎就已經小跑著湊到了明老太身邊跟她咬耳朵,“奶,我聽見表姐她二嬸說...”
正好坐在明老太身邊的明荷不由也支了耳朵聽,聽完卻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明老太拍拍自己孫子的小肩膀,“就當沒聽到,千萬別和你大姑講。”
五郎“哦”了一聲就跑回了自己孃親身邊,“娘,娘,我要吃那個肉丸子。”
周氏很好奇他跟明老太打了什麼小報告,但眼下顯然不是揪著兒子刨根問底的好時候,她掃了一眼鬧哄哄吃席的鄭家的親戚鄉鄰,然後默默把自己的好奇心吞回了肚子裡。
申時中,明家諸人坐著自家牛車回了五里屯,明菊和陳柏則被明地駕著牛車送回了鎮上他們自己家裡。
順帶的,明地還帶了許多餑餑、豆腐、酸菜給自家妹妹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