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八,鄭有妍出嫁的正日子,明荷、陳柏以及明家諸人吃過早飯就開始幫著鄭家人忙裡忙外,鄭家的其他親戚則開始陸續上門送鄭有妍出嫁。
鄭有妍被鄭老太盯著換了全新的中衣、襪子、繡鞋和喜服,頭上的首飾也由簡簡單單的一根木簪子換成了兩根銀簪、兩支花鈿和一朵大紅絨花。
除此之外,她還在耳朵上戴了一對銀耳墜兒,在手腕上套了一對銀手鐲、在雙手食指上戴了兩隻銀戒子,可謂相當豪氣。
這些首飾都是鄭老太給她置辦的,明家和明荷給的那些,鄭老太都讓她放進了新打的梳妝匣子裡。
“有妍姐你首飾好多啊!光銀簪子就有六根!”
“銀戒子和銀手鐲每樣也都有六個!”
“啥六個!要說有三對!”
“銀耳墜兒也是三對。”
“連縣城的脂粉都有!這個粉老貴了,我表妹說要五錢銀子一盒呢。”
和鄭有妍同村的半大姑娘們來了十多個,她們也是來給鄭有妍添妝的,當然,她們最多也就送上一方帕子、一個荷包、一朵絨花或者兩根頭繩兒。
唯一一個送枕套的,還是鄭有妍同一個曾祖的堂妹,同時也是鄭老太做媒,說給大郎明許的他的未過門的小媳婦兒鄭彩霞。
鄭有妍性子很好,別人無論送什麼,她都笑眯眯一臉珍重的收進箱籠或者梳妝匣子裡。
別人對著她的那些首飾大呼小叫,她也依然還是一副笑模樣,“有些是我奶他們給我備下的,還有一些是我姑、我姥、我姨、我舅媽她們送我的。”
“你家可真闊綽,連你家親戚都一樣闊綽。”一個帶了兩朵絨花的胖姑娘一臉豔羨的盯著鄭有妍的梳妝匣子,小胖手則用力揪著自己手裡的那方粗布帕子,“等我出嫁,我奶最多也就捨得給我陪送兩副銀手鐲。我姑家、姨家和姥家也都窮著呢,我姐出嫁的時候她們給的添妝都是枕套、帕子這些小物件兒。別說首飾了,我姐連個盆啊桶啊的都沒得著。”
鄭有妍不好說旁人家閒話,於是就只能抬手拍了拍胖姑娘的胖胳膊,“別光顧著說話,喝糖水吧,我讓我娘給咱們多加了兩勺糖呢。”
胖姑娘癟癟嘴,嘆著氣端起粗瓷大碗,咕咚咕咚喝光了碗裡的大半碗紅糖水。
明月坐在一邊看著她們嘰嘰喳喳的討論,心思卻已經飛出了十萬八千里。
她在想明家還能做點啥賺錢,如今他們家積累財富的速度還是太慢太慢,眼下還好說,再過幾年,他們根本就供不起家裡這麼多孩子讀書科舉。
有道是無農不穩,無商不富,除了買地,她家也應該在鎮上和縣裡買些鋪子,一部分開店,一部分出租。
還有她自己,她可不想一輩子做個圍著鍋臺轉的家庭婦女,當然,她也不想一直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做個靠天吃飯的莊稼人。
雖然無法科舉入仕,但她卻可以讓自己掌握一技之長。
“明月?明月?”等到村裡的女孩子全都去了外面坐席,鄭有妍這才發現她的小表妹居然早就已經神飛天外。
她喊了明月兩聲,見明月沒有任何反應,她只好笑嘻嘻的伸出手來,在明月眼前來回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