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和周氏結伴出了家門挖野菜,家裡能幹活兒的就剩了明悅自己和明老太。
明悅不好意思勞動明老太,於是很自覺地自己舀了水洗碗。
迫於形勢,她雖然已經飛快接受了“自己不再是自己”的這個事實,但是這卻並不代表她就能夠平靜以對。
說句老實話,她現在腦子和心都亂得很。
穿越確實是件神奇而嚇人的事,她失去了她好不容易攢錢買下的車和房子,失去了所有她原本習以為常的便利生活條件。
可她卻也不是一無所獲。
在這個史書不曾提及的架空古代王朝,她收穫了久違的親情和關愛。
雖然她初來乍到,只和明家人相處了一個早上,但她卻已經對這個家、對這個家裡的很多人生出了不捨和留戀。
明家人雖然性格各異但卻都很可親,明家的氣氛也很溫馨,對於經歷過被父親無視、被繼母厭棄、被親戚疏遠這一連串尷尬處境的明悅來說,明家無處不在的親情簡直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別說她不知道要怎麼回去現代社會自己的身體裡,就算知道,她覺得她十有八九也還是會選擇留在這個貧窮落後的古代村莊、留在讓她體會到久違溫情的明家人身邊。
雖然她這種想要鳩佔鵲巢的想法,很有些對不起去向成謎的可憐的小明月,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在無法改變“穿越”這一既定事實的情況下,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既來之,則安之”,努力融入這個家庭、這個世界了。
畢竟無論在哪裡,她都想要好好活下去。
深吸一口氣,明悅踮著腳尖兒將清洗乾淨的粗瓷大碗放回到了碗櫃裡。
她對自己說,從今天開始,她就不再是現代女性明悅,而是五里屯明家二房的獨女明月了。
她要在這個山清水秀但卻貧窮落後的古代村莊,和她新的家人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村西頭,喻家大房和喻家二房的院子外,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滿滿一大群人。
明老爺子他們趕到時,里正和幾個村老也被人請了過來。
人群裡面,聲音尖利刺耳的趙氏正得意洋洋的挖苦喻家老大喻守義,“...老鴰落在豬身上,只看得到別人黑,就看不到自己黑。你衝我叫喚的能耐呢?怎麼就拿自己婆娘、崽子沒轍了?你不是叫著要打我嗎?你倒是打一下你自家婆娘啊!光說誰不會!”
喻守義被她這一激,原本垂在身側的手還真就衝著自己婆娘馮氏揚了起來,直把個馮氏氣得渾身亂顫。
“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打不死我,喻嘉言就休想進咱家的門!”馮氏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她既恨趙氏挑撥離間,同時也恨自家男人看不清現實。
人人都說她心狠,容不下自家侄子,可這些人怎麼就不想一想,他們家哪裡還有那個閒錢多養一個人?
他們不狠,他們咋不把那喻嘉言帶回自己家裡去?
是,喻嘉言很能幹,可他再能幹,他也依然是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