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流逝,刻劃出歲月的痕跡,留在古老的座鐘上面。
江冬茉突然有所感觸,這一屋子的老東西必定見證了耿家幾代人的愛恨情仇,有些已經被遺忘在倉庫不見天日,有些仍在屋子的某處活躍,這座古老的座鐘就是其中之一。
“唔,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她想知道這間屋子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會不會過於貪心?
“你想問什麼就問,不要吞吞吐吐。”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說話還這麼不流暢,該打屁股。
“那我問了哦!”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他。“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伯父?”
江冬茉這問題並不算犀利,早在她開口說有事要問他的時候,耿耀就心裡有數,她一定是要問他有關他父親的事。
耿耀頓時陷入掙紮,不是很願意開口。他是個驕傲的男人,某方面思想和滿屋子的老古董一樣守舊。他一直認為家醜不可外揚,偏偏他父親總是喜歡把醜事攤在陽光下,防不勝防。
他嘆口氣,明白自己只是徒勞無功。依照媒體的嗜血程度,恐怕挨不到他父親公佈結婚的訊息,自己就被一堆麥克風團團圍住,他可以對媒體置之不理,卻無法忽略江冬茉眼中的疑問,因為她是他的愛人,有權利知道他的一切。
“呃,你不想說也可以……”
“不,我說。”他不希望她從別人口中探知原因,那更傷人。
江冬茉屏息以待,這是他頭一次願意跟她分享心事,說實話她有些興奮。
相較於江冬茉一臉期待,耿耀就顯得有些無奈,在別人的面前坦白心事的滋味並不好受,即使他們已經這麼親密。
“我——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該死。
“我記得我每次看童話書,開頭一定是onceu ponatie,你不如從你小時候開始說起,我會很有耐心的聽完。”她鼓勵他一步一步來,耿耀雖然感激她,卻也不免抱怨她太貪心,竟然要他說這麼長的故事。
“好吧!”只是抱怨歸抱怨,他還是聽她的話,證明耿堯的想法並沒有錯,他早已被江冬茉收服。
江冬茉張大眼睛,等著他話說從頭,耿耀才發現說故事也不簡單,頓時佩服起古時候的說書人來,竟能靠胡扯賺錢。
“咳咳!”他的準備工作一大堆,江冬茉等得都快睡著。
“我會這麼討厭我父親,完全是因為他太風流,害我失去我媽媽。”耿耀以為他會情緒激動,沒想到卻意外平靜,江冬茉的反應反而比他熱烈。
“怎麼回事?”她回想起稍早他在飯桌上,曾經對著耿堯大吼,指責他讓他想吐。
“很簡單,出軌。”耿耀嘲諷地說道。“我父親似乎永遠管不住他的褲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讓我媽媽發現一個新的女人藏在他們房間的衣櫃。”
“天啊!”江冬茉無法想像那是什麼樣的情景,他母親又有多傷心。
“你看你光聽就受不了了,更何況我媽媽還親眼目睹,對她是多大的折磨。”至今他仍無法忘懷他母親哭泣的模樣,已經滲透他的記憶,像壁癌一樣在他的心牆上留下痕跡。
“她一定很難過,你也一樣。”江冬茉安慰他。
由於她母親過世得早,造成她對她母親的記憶有限,對她父親孤獨的背影,印象反而比較深刻。
所以,她能理解他的痛苦。也許因為她也同樣失去母親,更能體會在成長路上,家長有一方缺席的悲傷與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