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每一次紀言休把藥拿給她的時候,葉夏都要跟他磨磨唧唧好久,今天怕紀言休跟她算奶茶的賬,一咬牙直接接了過來,甚至還跟他保證回來一定喝掉。
得了保證,紀言休滿意地放行。
葉夏既然跟紀言休保證了,怕被老奸巨猾的他抓住把柄,就真的生生忍住了,眼睜睜地看著胡月月砸吧砸吧地喝著冰奶茶,自己愣是沒喝一口。
下午的課程沒有早上那麼變態,葉夏倒是覺得時間過得挺快,只是直到放學鈴響,她那幾道排列幾何的題依舊沒任何進展。
胡月月收拾好書包,看向葉夏:“你今天還是等你家紀言休?”
葉夏點頭,回她:“你先走吧,等哪天我能放學前寫完這些變態的題,我估計就能和你一起走了。”
“那我估計等不到這一天了。”胡月月滿臉遺憾。
“去你的!”
紀言休他們1班拖堂已經成了習以為常的事,葉夏看著班裡的同學一個個走掉,最後只剩她一個人,索性合上練習冊用手肘撐在桌面上玩起了手機裡的俄羅斯方塊。
盛夏的餘威這幾日終於開始漸漸散去,城中各大主幹道上的銀杏葉也彷彿在一夜之間開始變黃,整個杏城秋意漸起。
紀言休收拾好書包來找葉夏的時候,就看到空蕩蕩的教室裡坐著一個百無聊賴的背影,沐浴在初秋的夕陽中,似是觸手可及卻又似是虛幻縹緲。
葉夏剛好結束一把遊戲,轉頭就看見紀言休站在教室後門口,臉上的表情瞬間生動起來,笑著沖他招招手。
“紀言休!”
紀言休喉結微動,立了片刻走進教室,拉出胡月月的凳子坐在葉夏旁邊。
“今天的題做完了?”他一邊問葉夏,一邊將葉夏放在桌上的保溫杯拿起來搖了搖,感覺到裡面應該沒有藥留下,這才將杯子收進了自己書包裡。
葉夏看著紀言休做完這一切,乖巧地將那本練習冊推到紀言休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葉夏不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紀言休心裡就有底了,哼笑一聲翻開那本明明沒寫多少卻已經皺皺巴巴的練習冊——
果然,他今天給葉夏勾選的那幾頁上面幹幹淨淨,一點墨水兒痕跡都沒看到。
他剛準備板著臉問葉夏是怎麼回事,就見小姑娘做出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抓住他的袖子。
紀言休差點就破功,還好最後一刻憋住了,他睨了葉夏一眼:“好好說話,別總是動手動腳的。”
“哦……”葉夏故意拖長了語調,手卻沒有松開。
“這些題真的好難,我做不來。”如果可以,葉夏恨不得拿瓶眼藥水在眼角點上幾滴,這樣可能更能博取紀言休的同情。
“做不來?”紀言休沉下聲音,“我前兩天才給你講過這個章節的知識點。”
“真的做不來。”葉夏抓在紀言休袖子上的手還搖了搖,眨了眨眼睛試探道,“要不你再給我講一遍吧?”
說完不等紀言休回答,葉夏又補充道:“我保證這次講完肯定就會了。”
葉夏說得信誓旦旦,紀言休卻沒當真,通常這種方面的保證他都聽聽就過了,要是真跟葉夏計較,估計他早就被氣死了。
紀言休將書包隨手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拉過練習冊擺在兩人中間,拿起葉夏的筆正準備在草稿紙上給她演算,突然想到什麼,放下筆直直地盯著葉夏。
“怎……怎麼了?”葉夏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上面是有什麼髒東西。
“我覺得應該讓你長點記性。”紀言休輕飄飄地扔出一句話,葉夏卻覺得自己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不知道紀言休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每次一遍遍給你講,你都左耳進右耳出,這樣我這個勞動力豈不是太廉價了。”紀言休悠閑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用指尖敲著桌面,“我覺得你需要付點報酬。”
“你這樣是不是太見外了?”葉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紀言休不為所動,他指尖敲桌面發出的“噠噠”聲在只有兩個人的教室裡顯得尤為明顯,一下一下催促著葉夏,似是她不交報酬他就不教做題了。
葉夏有點不爽了,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拿出錢包將裡面為數不多的幾張十元一把扔在紀言休手裡,學著電視劇裡那些大老闆的模樣說到:“剩下的是給你的小費。”
她這個舉動成功逗笑了紀言休,紀言休抬手很自然地賞了她一個爆慄,替她將錢收進粉白色的小錢包裡。
“誰說我說的報酬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