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演武場僅剩他一人,他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仍躺在場中央的巨蠍獸屍體,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做夢……嗎?”,他苦笑了一聲,落寞的離開了。
阮蕪離開演武場後,本來還想出門逛逛,可惜還沒走多遠,就被攔住了。
是那個醒來時就在她房裡的侍女月奴。
阮蕪想了一下原委託人的記憶,貌似這個侍女是她最信任的人,從小一起長大,只可惜月奴出身不好,無法激發天賦技能修習真氣,只是個凡人。所以雖然和原委託人年齡相似,但卻看起來比原委託人老許多。
“族長,您這是要去哪?身子還沒好,怎麼能亂跑呢!”月奴拉住阮蕪往回拖,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這次情況如此危機,您怎麼還是這樣大大咧咧的,哪天要是我死了一定是被您氣死的!既然您能走了,那就我和去找江醫師看看吧。”
從頭到尾阮蕪根本來不及張口,就被月奴拖著來到了江醫師的住處。
繼承了原委託人記憶的阮蕪當然知道,這位江醫師雖然無法修習真氣,但醫術卻十分高明,在大陸上十分受人推崇。他之所以會呆在阮家,還是原委託人用一株幾乎已經絕跡的靈草換來的。
一株靈草換他在阮家客居十年。
因為大陸武者普遍修習真氣,且靈氣充足的緣故,人類的壽命一般都在一百五十歲左右,修行到高階的武者壽命更是漫長。
江醫師雖然只是個醫師,不修行真氣,但他自有醫師的修行方法,所以十年對於他們這個實力的人來說,不過是極為短暫的一段時間。
原委託人用一株自己也用不上的靈草換一個能夠起死回生的醫師客居十年,對於雙方來說,其實是個雙贏的結果。
不過今年已經是江醫師在阮家的第十年,按照約定,他明年就會離開。
這也正是月奴一心想讓阮蕪快些痊癒的原因之一。
“江醫師您在嗎?”月奴剛一進院子,就咋咋呼呼的喊開了,“您快幫我們族長看看,她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阮蕪被月奴拖進院子,剛一抬頭就對上了恰好走出來的江醫師的眼神。
阮蕪淡淡的移開目光。
這醫師可能有些潔癖,好像非得穿得白到反光,才能體現出他的纖塵不染。
他愛穿白衣其實並沒錯,只是他臉色過於蒼白,再配上總是淡漠到沒有表情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具俊美的行屍走肉。
江醫師看了阮蕪一眼,似乎並沒有看出她的暗自腹誹,他撩起後擺坐在石椅上,淡淡的說道,“坐吧。”
月奴趕忙把阮蕪推到他對面的石椅上坐下。
江醫師伸出手,他的手骨節分明,指節修長,放在白玉石桌上乍眼望去竟比白玉石桌還要白上一些,阮蕪遲疑了一下,才在月奴的催促下把手伸了過去。
江醫師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他的手指上也彷彿凝了一層冰霜,乍一觸碰到竟讓阮蕪有種寒意順著脈搏蔓延至體內的感覺。
她微微抽動了一下手指,很不喜歡這種把脈門對未知人敞開的感覺。
只可惜如今阮家的水太深,她還不能完全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阮蕪剋制著自己隨時想要把手腕上的手掀翻的沖動,等了許久之後,這江醫師才把手指慢慢移開。
她瞬間收回手,不動神色的將手腕擦了擦。
可惜她自以為不動聲色的小動作,卻全部落在了江醫師的眼裡,她剛一擦完,抬眼就正對上了江醫師的眼神。
饒是阮蕪這樣的厚臉皮,都禁不住有些尷尬。
反倒是江醫師,仍舊是一副沒什麼表情的模樣,淡淡的垂眸,聲音也沒什麼起伏,“族長恢複的不錯,我再開幾劑藥湯,您配著喝幾日。”
“真的嗎?!”在場的三人反而是月奴最開心,她看著阮蕪激動地險些落下淚來,“我就說您命大,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阮蕪對著月奴幹笑了兩聲,深深的望了江醫師一眼。
以他的能力,一定看出她如今的實力已經突破,可他卻沒有說。
阮蕪收回視線,又掃了月奴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檸檬樹”“紫殤”“滴嗒嗒”“淼淼”的營養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