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 藥湯熬好了, ”月奴小心翼翼的端著藥碗走到阮蕪面前, 眼底全是笑意, “這江醫師開的藥湯真是頂頂有用, 您這才喝了三日, 就大好了。”
阮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放下吧。”
“族長……”月奴一臉的不贊同, “這藥啊需得趁熱喝, 這幾日您都讓我把藥放下稍後喝,都不知您喝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冷了呢。”
阮蕪對上月奴期待的神色,絲毫不為所動,“我自有分寸, 放著吧,我還有事, 你先出去。”
月奴不肯, 固執的看著阮蕪, “哪有比您的身子更重要的事, 就算是冒犯,奴今日也得看著您趁熱喝了藥。”
“月奴,”阮蕪直視著她,似笑非笑,“你是擔心我把藥放涼了才喝,還是擔心我不喝?”
“族長你這是在說什麼?!”月奴大驚,羞憤的將藥碗放在桌上, 她素來與阮蕪親近,著了急說話也沒了分寸,“您這是在懷疑我嗎?若您真懷疑月奴對您有半分不忠,您幹脆殺了我算了!”
阮蕪斜睨了她一眼,才淡淡的收回了目光,“把藥放下,出去吧。”
月奴站在原地看了阮蕪許久,見阮蕪始終冷漠以待,終於流著淚沖了出去。
聽著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阮蕪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藥碗上。
她伸手端起藥碗,輕輕的晃了晃。
濃黑的藥汁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一股苦澀的藥味鑽進了她的鼻子裡。
她吸了口氣,細細品著藥味,然後輕笑了一聲,手上微微運轉真氣,藥碗的溫度越來越高,不過片刻,那碗濃稠的藥汁就已蒸發得幹幹淨淨。
阮蕪神色淡漠的將空了的藥碗放在了桌子上。
接連三日,這藥汁裡都有一股極淡的味道。
追魂草。
若做猛藥,可讓垂死之人起死回生,但若長期服用,便是浸入骨髓的至毒之藥,健康時這藥效只會蟄伏在體內,但若是受了內傷,那就會在頃刻間要了命。
因這草又起死回生的功效,即使危險,也有許多人想要得到一株,又因其獨特的生存環境,可謂是一株難求,在大陸上極為難得。
江醫師,月奴,還有那三個長老。
到底是誰,她如今還不能妄下定論,但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阮蕪想著,眼裡閃過一絲冷光。
她獨自在房間裡坐了半日,月奴又來尋她了。
“族長,長老們都在等著了。”
自阮蕪大好之後,她便開始參加族中議事,連著去了幾日,對阮家的運轉,她也大致有了掂量。
雖然阮家只是一個家族,但作為一個超一流家族,阮家單獨掌控一座城池,更有數大勢力附庸,雖比不得兩大門派,但也是這大陸上第三大勢力。
這樣一個家族運轉,可不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
好在原委託人本身就是一個只精於武道,並不熱衷管理家族的人,平日裡閉關起來幾年不出現也是常有的情況,阮家早就習慣了由幾位長老操持日常事務,阮蕪去議事廳坐了幾日,也不過是聽聽罷了。
作為族長,除非大事,已不需要她做決策,但如果她決定了一件事,那必是全族的最高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