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是沾了糖的,李氏嘴角撇了撇,這個家誰做主她自然知道,白定祥都說這些話了,又哪能不給他面子?不過心裡的火氣仍是沒有消掉,大姨娘急吼吼的設下計謀不過是為了白丹雲,她一個側室竟還想著給女兒做主呢,真是痴人說夢!
“丹雲的年紀是該議親了。”
白定祥笑道,“這事自憑娘子做主,只是像也沒有合適的人家。”
合適的倒有幾家,李氏對白丹雲很看好,有道是高門嫁女,對親家的要求自然也隨之提高,不過白定祥的事情始終是隱患,她嘆一聲,“老爺真的沒有辦法?若是親家老爺真的鬧起來,該如何是好?”
一說這事,白定祥就頭疼,“我恨不得把他扔茅廁裡,怎麼說都說不通,那東西也不知藏哪裡了,誆也誆不到,哎!當初怎麼就非得跟他們家結親!真是瞎了眼睛了我!”
這會兒連面子都不顧了,可見他是極致的後悔,李氏淡淡道,“實在沒辦法,也只好從其他方面著手,總不能真賠上老爺的前程。”
聽她話裡有話,白定祥走投無路,忙問道,“夫人有什麼好計策?”
李氏又不說了,“一切得從長計議,老爺暫時且忍著才是。”
眼看就要到端午了,府裡也透著節日的喜慶,紅玉取了幾色絲線做起長命縷來,唐枚看著有趣,便要跟著學。
戴長命縷是端午節的習俗,主要用來辟邪,式樣五花八門,貴重些的都在繩上裝飾金銀玉珠,一點不比首飾馬虎,掛在身上也是很漂亮的。
“那奴婢教夫人做這一種。”夫人誠心請教,紅玉哪兒好不教,自然盡心盡力,挑了些五色絲線出來。
唐枚就跟著她做了。
白振揚回來的時候,她正在束下面的穗子,神情專注的低著頭,右邊有幾縷發絲垂落下來,覆在潔白如玉的臉頰上。周身的空氣好似都安靜了,遠遠看去,那一身蓮花色的衣裙襯得人也如同水中的鮮花,像一副美好的畫面般,令人不忍驚動。
他立在那裡,忍不住想起那些夜晚,她睡在身邊發出輕輕的呼吸聲。
“好了,我做好了,紅玉,你看對不對?”忽地,唐枚驚喜的抬起頭,露出孩子一般燦爛的笑,揚著手裡的長命縷,長長的繩子上串著的珠玉碰撞在一起,發出悅耳的聲響。
“做的真好看。”紅玉由衷的稱贊道,“夫人好聰明啊,學什麼都那麼快。”
唐枚還沒有看到門口的白振揚,聞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她現在已經學會做鞋子了,又學會了做長命縷,下次得學些什麼好呢?
“少爺,夫人做了長命縷送給少爺呢。”
冷不丁,紅玉接下來的一句話立時把唐枚心中的喜悅完全給沖刷掉了,她愣愣的看著走過來的白振揚,看著他俊美的臉上漸漸露出的笑容,一時間只覺得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那丫頭是發什麼瘋,突然說出這樣讓她難堪的話!
唐枚拿著長命縷,氣得牙癢癢。
“這顏色很適合少爺,夫人還不給少爺戴上?”眾人拾柴火焰高,劉媽媽也笑眯眯道,時機正好,自然是要撮合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