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勻之挪動著身子走到了梔色雅淡的屏風後處,在這裡鋪滿了一牆錯落有致的書卷。付水沫走近了看能透過書卷的後面見著邊緣的地方有弧形狀的細小輪廓縫隙,看來這後面應是有一道暗門,若不是刻意去提及很難發現這裡的玄機。
王勻之隨手將一摞看著體積比較厚重的書卷搬到了身旁的另一處檀香架子上,剛一抬起牆上嵌著的那門吱扭一聲就開了條縫,透過縫裡能隱隱約約見清暗下來的光亮。
“跟著我。”王勻之朝著身後的付水沫嘟嚷了一句,自己就側著身走進了這裡屋。順著這道暗門,付水沫也探著身子走了進去,瞧見了屋裡的一切。
這屋裡的四處牆壁上掛著燃燒的火燭,灼烈的聲音清晰入耳。王勻之隨手從進門的地方取下了一個燭臺,映著這光能見到屋子裡大致的內建。這裡整齊立著牢固高聳的木製架子,上面擺滿了各色被棉布包裹住的書卷竹箋,每隔著一層的架子上都會標著一個牌子寫清這裡屬於什麼訊息脈絡。
“譁,叔,這裡可真夠大的。”付水沫左右打望著,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一切。這個不起眼的屋子裡仿若就是一個訊息脈絡匯聚之地,從那些分類的牌子上刻寫的字就能見清,收集到的情報大到皇權內室小到民間百姓,每一處都有專屬於自己那一脈記載。
“怎麼樣,厲害吧。你以後若是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來這裡面翻翻找找,但是就別弄混了擺放的位置。不然情報線的人清理起來,就夠頭疼的。”王勻之手撐在一行及腰的書架那,提醒的語氣裡更多的則是小小的得意。
“這裡的訊息可屬實是真的嗎?見這裡的規格能數得清的書卷就已經萬冊計數了,這麼多的情報難道都沒摻半點的虛假嗎?”付水沫心中著實有些好奇,這工程耗費如此之大,若是能保證裡面所寫所留的都是真實經歷過的,那這間屋子可算是黔塘舵一個太重要的地方了,乃至是這個凡間的世人們最為覬覦的。
“情報線雖會提先篩查一次,再將重要的線索留存在這。不過也免不了情報分辨不出真偽這種情況,這你就得依據實際的分辨了,不過絕大部分都是準確可靠的。”王勻之回答的時候並未說的太絕對,反而是留了點餘地給自己這情報線一個臺階下。
付水沫抬起頭尋覓著木架上的種種訊息,不經意間瞟到了一處雋秀的文字上落款的是“皇”,看起來應該同皇權有關。他隨手從這架子上取下了一卷展開來看,卻見到上面記載著是皇帝的一些小癖好。
“叔,這種你們都還能收集到?”付水沫翻開來看,前面幾個字眼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這哪是什麼機密情報,分明是像民間話本里攥寫的些謠傳故事。光是什麼皇帝最喜愛的妃子就足足寫了好幾頁,裡面清晰可見的傳記內容描寫的甚至比皇帝本人還清楚。
付水沫雖然看的挺快,但那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以後若是遇到了煩心事來這地方尋點樂子還是挺有意思的。
“嚯喲,叔你快看這一條,陛下好女色也喜男色。喏,這還有個典故呢。陛下自加冠之年就與身邊的舊臣付敬祥形影不離...”
唸到此處,付水沫心間咯噔了一下,他厭惡地合了上這書卷語氣冷冷道:“叔,你們這裡的訊息可還真是有不能信的。”
“啥,你剛剛唸的啥。”王勻之偏著腦袋湊了過來,翻開了剛才付水沫順過的痕跡,他本還是一臉處事不驚的表情卻突然有了些急轉。
“這啥時候的訊息了,我怎麼都沒瞧見過。”他抬起了頭,眼神裡微微有了些尷尬,“你看看就好,別放在心上。你爹若是和陛下有一腿,那你是怎麼生出來的。”
付水沫平淡地掃了一眼王勻之,並未多說一個字。
“假的,假的,我回頭讓下面的人把這個給焚燒了。哪個毛孩放進來的,眼睛簡直是拙了。”王勻之請咳了兩聲,將這書卷立馬合上放在原有的位置。
“叔,你這情報線看來得整頓一下了,不然這地方都快成民間話本屋了。”付水沫拍了拍一旁的王勻之,手負在了身後頭也不回地往前兜轉著。
他走到了一處拐角的地方,見到這裡包裹住書卷的棉布上落了不少的灰,都已經見不清原有的顏色了。而在這隱秘的木架子上掛著一個特別不起眼的牌子,這牌子明顯比其他的牌子看著要小一圈。雖然它被夾在了架子與牆的縫隙間,但是能見得清上面寫的是什麼,只是一個字卻一瞬間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上面只單單寫了一個“付”字。
付水沫單手抓住了目視處架子的一個平層,往上借力而起一躍跳到了那層放置“付”字的情報架層上。從中選了看著還挺舊的一卷,手緊緊抓住了才跳回原地。
他背靠在一處,將捆住舊棉布的紅色粗線小心地拆了開來,將布里的竹箋取了出來。許是竹箋放著有了些年份,這裡的字跡零零碎碎間已經消了點筆墨。不過一眼看去,記載的卻都是滅門前的日子,大部分描述都是關於爹之前的一些事蹟,並沒有可靠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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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水沫耐著性子繼續朝後翻去,卻突然聽見耳旁傳來王勻之的粗曠的聲音:“你先跟我出去一下,去見見姬月卿。”
“不用了,我已經見過她了。”付水沫才剛剛找到了些希望,此時此刻只想將這關於“付”字的任何痕跡一字不落地看個仔細,心中自是沒了做其他事情的意思。
王勻之聽他這話自是一個納悶,有些不解地道:“你啥時候見到姬月卿的?”
“就在昨夜,確實身手還不錯。”付水沫邊看邊喃喃而語,嘴裡那想說的話沒過腦子就一葫瓢地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你還和她打起來了?”王勻之面失驚色,走上前去一把就扯住了付水沫,兩眼上下瞧著擔心他有沒有添什麼新傷,“她沒把你怎麼樣吧?”
付水沫本還是專注的思緒被王勻之憂容的一股衝勁給擾了幾分,這才抬起了眼眸搖了搖頭:“一點事都沒有,還好我隨身帶了舵主的令牌,她認了那個才沒有繼續和我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