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慌神間四顧相看,都怪他那嘴皮子,逞著一時的口快,竟然不知不覺就出了差錯。
這探識君平日最在意自己的相貌,若是遭人無故所棄,他定會蹬鼻子上臉地亂氣一通。
恰恰麋鹿不諳世事地驚疑一句,正好中了他心頭的那層不可說,順勢將他露了馬腳。
“探識君,許久未見,你可記得我?”卟卟阻在他的跟前,戲虐道。
“卟卟神仙,我怎麼會忘了你,當年在冥界就數你最喜聽我談論坊間風雲了。”
“沒想到你小子現在為了功德錢,竟然扮起了醜。”
“這…小怪幾乎都是這副皮囊,不想顯出真容,為了生活奔波,才出此下策。這不,還沒有做幾趟生意就被你這火眼金睛識破了身份。”
探識君說完看了眼卟卟身邊站著的付水沫,轉而疑惑道:“卟卟你可是許久都未下地界了,如今怎麼還捎帶著兩個陌生的傢伙來。難道你要同我搶生意?”
卟卟聽完看了眼,指著付水沫繼而道:“這可是少主的徒弟,不知你可否知曉他。”
“少主徒弟?!”探識君驚異相望,本就時不時瞟幾眼的他一聽見這句話,竟然大著膽子仔細觀量著付水沫。
“傳言一直聽聞,判官大人身邊總是跟著一清風如雪的少年,如今一見真是比傳聞中的還形象。”
探識君伸出手想示好:“小人探識君,剛才未認得公子,真是久仰公子大名。”
見到探識君這態度的轉變,付水沫心裡自然清楚師父在冥界的威嚴。自己也算是沾了師父地位的光彩,既然身份已顯露,也該道說來意了。
“之前我也從師父口中探知過你的一二,剛才你同這鬼魄所說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付水沫假意套了套近乎,他倒是真對這神仙有過什麼印象,可是至於是什麼事情就有些記不太清了。
探識君一聽那小嘴笑得有些合不攏嘴:“有幸少主還能記得我,不過這事情已經在咱們冥界眾仙中傳了個遍。也是冥王一口令下的,還有公文傳告。”
他不禁摸了摸腦門,心思躊躇地表現地有些難以言說:“不過,少主萬年來一直秉公職守冥界大小的事務,如今遭到這一重擊,許多神仙也上表請奏能饒少主一命。雖是請願,卻也知道冥王金口再也難改。”
“如今少主生死難料,無跡可尋。你若真想尋得他的下落,只能移步去那阿鼻地獄碰碰運氣了。”
一言盡下,卟卟神仙驚異道:“探識君,你可知地獄周邊孽氣橫生,豈是我們小仙能隨意靠近的地方?!你現在這般提議,莫不是要坑害付公子的性命?”
探識君瞧了眼付水沫,緩然道:“少主生死除了冥王就是命師和地獄的獄司所知。你們再多尋也尋不出個究竟,就連我也毫無所獲。我見付公子為了少主能下至冥界,想必也是帶了決意,不如涉險一試,說不定真能探得一二。”
他悄然走到了付水沫身前,將手指指向了額頭:“我可是探取神識的神仙,別以為卟卟在你身上護了層掩蓋你氣息的東西,就以為逃不過我的眼睛。你只是一介凡人,就敢冒著大不違闖進冥界,實屬見得你的執心。少主若得知,應也感慨你們的情誼。”
“什麼?凡人?!”一旁的小鬼聽迷糊了這場鬧劇,到這時有些茫然,“若他都可以下至冥界,那你們有什麼法子能讓尚存在凡間的妻子也來這裡見見我?”
探識君輕蔑地看了眼開口的小鬼:“你以為能到冥界這麼容易?你也不看看站在你身旁的付公子是何等人物,他可是少主的徒弟,體內早就有了魂力加持,豈是能同區區凡人相提並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