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輾轉反側,付水沫也肉眼見長地成了一介翩翩公子。
不知為何,定國的皇帝越來越忌憚付敬祥的存在,屢次之間都尤為壓制他的勢力。
自從張熾烈替了小宅一角兒後,就時常陪伴在付水沫的左右,這打退鬼怪的事情也成了他的日常。
隨著滅門日的漸漸來臨,張熾烈的心緒也尤為緊張與急迫。先是椿妃的出現讓皇帝日夜醉歸在美人鄉里,再是魏宣秘密私會付敬祥遞給他椿妃與馮才私通的訊息。一切事情碎了一件又生一起,往往之中都參雜著無限的未知性。
臘雪寒冬的宵元節,張熾烈做了一件這一輩子都難以抉擇的事情。在牢裡,他放棄了兄弟王勻之,待他如子的付敬祥,轉而去了付府救付水沫。
他尤然記得那句:“張行!你沒有心!”
雖然那時候的分秒都必爭,可是王勻之悲痛與不解的情緒依然盪漾在張熾烈的心裡。但他也知道來了天命門,就是為付水沫逆天改命,既然這一切所曆本該是過去,他也只能隨著時間的洪荒逐流,去做應該可以做的事情。
踏遍付府裡的橫屍遍野,眼前所現與之前幻象裡的目睹重重相疊,付家的命運本該如此,他終是不能一改再改。徹改所有,不過是他自大的妄想罷了。
他的眼眸處處尋覓著付水沫的身影,在此天命門內,他們似乎重新活了一次。與他一起乘在樹下曬著陰涼,與他道說學堂趣事,看著他長高,看著他能說更多的更通的話語。一路經歷而下,張熾烈似乎極為貪念天命門裡的時光,倒是忘了自己所來是為了什麼。
“張?張行?”驀然之間,他聽見一熟悉的女子在喚著他。
扭頭時,正與付夫人那雙秋水眼眸相接,轉而一看卻是一縷待至冥界的陰魂。
見到周圍的禁軍似乎看不見眼前活生生的張熾烈,都紛紛與他擦肩而過,心中既是有些驚訝。
“你到底是人還是?”
“夫人,我回頭和你解釋。我得先去救小水,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聽罷此言,付夫人黯然的眼色中燃起一陣星火:“你說的小水可是我兒付水沫?”
張熾烈默然地點了點頭。
“他好像就在後院,我和你一起去,我看到有大批的禁軍正闖入了那裡!”付夫人說完後徑直而向後院飄去,她的臉上焦容著無法言說的悲楚,似是又見到張熾烈的闖入沁入一陣希望。
“張行,我拜託你,若是沫兒還活著,請一定要救下他!”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救他的。”跟隨著付夫人的魂魄,張熾烈加緊了些步子。
忽聞付夫人一聲驚異,他們見到付水沫被重重禁軍包圍其間,雖是有著武力相爭,可卻不及次次的壓迫。
眼瞧著付水沫疲憊不堪,有些接不住招,張熾烈在付夫人身間隨即罩上一魂流,將她困在其間,怕成了鬼的付夫人會為了兒子做些殘害凡人的事情。
他轉瞬而疾,一眼就到了付水沫的眼前。
“師父!你終於來了!”付水沫目露欣喜,那摻著疲倦的神色也有了些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