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內。
付敬祥閉目而息,他的心間亦或是麻木亦或是無望亦或是不知所惑。
昏沉的地牢裡,不見一絲透亮。
摻著難聞的味道,付敬祥恍惚間以為是一場夢。
他攤開了手掌,又將它握住,反覆做了幾次這樣的動作,那餘留的痕跡卻埋葬在掌紋中越來越深刻。
“將軍!”這聲熟悉徹在耳畔,付敬祥循聲抬眼了眸子,卻見到牢獄內張熾烈就在眼前。
一剎那,付敬祥心中怒火難耐,一衝而上將他衣領擒住。
“張行,你還敢有臉回來!”可是一晃神卻看見這人已經將鎖好的牢門開啟。
張熾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擒住,怔了些許,他也不知付敬祥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
“將軍,您怎麼了?”
“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不清楚嗎?虧我一直將你看作我的心腹,沒想到是條為別人賣命的走狗!”說話間,付敬祥擒得更緊了。
“將軍我們可能有什麼誤會,但是現在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張熾烈壓制著自己體內的煞氣,他雖不知付敬祥所為究竟為了何事,但他也不能讓自己一時氣惱誤了逃走的先機。
“走?你害我還害得不夠嗎?”付敬祥冷笑一聲,將自己的手攤開想讓眼前的這人看清楚,黑色餘跡就是拜他所賜,“當時你和我說見紙生了異樣就帶人去御花園,可是沒想到卻中了你的計。如今你突然冒出又說要我走,若真的走了,我一張嘴也說不清了。”
“什麼紙?什麼御花園?”張熾烈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付敬祥,自從見到椿嬪起身離了偏殿,他就一直暗中跟著,可是卻在她身上捉摸透了一股暗湧的魂力。
在牽制之中,竟然發現椿嬪就是那早已被天神閉在靈泉之下的鳳藺。不過此刻的她全然未恢復足魂力,在糾纏之中趁機逃了去。
張熾烈正欲追上,卻發現生死薄響應附近有需牽引的魂魄,一見到記載的名字他就愣在了那處。
等著親眼所見,那些魂魄竟真是王勻之等眾將領,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地站在屍首旁。
張熾烈猶豫了,他以為是自己這幾日為了滅門一事勞了神識,半步都有些挪不動。
“王..王勻之?”他的聲音很輕微,小到連他自己也不敢確認眼前的人就是曾經在這天命門內與他同生共死的凡人兄弟,可是當魂魄轉身而向時,他最後那點期冀化成了灰燼。
“張行?你看得見我們?”
在魂魄眼中,此刻的張熾烈全身瀰漫著黑色的氣焰,滿周的煞氣繚繞身間,活生生就像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活閻王。
“你們死了?”張熾烈抑制不住,但他還是得問問。
“死了,被陛下賜死的。”王勻之垂頭看了眼自己冰冷的屍體,對上那灑在地上的鳩酒,苦笑而道,“原來死後竟是這樣,幸好還能再見你最後一面。”
可是還未停歇一秒,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望著張熾烈道:“快去救將軍!將軍被押入大牢了!”
“什麼?”張熾烈一聽,帶著他們的魂魄一路而奔朝著那天牢行徑而去。
才見到了一眼就擒住自己的付敬祥。
半晌,空氣裡凝聚著濃烈的怒氣。魂魄們自然無法干涉陽間的一切,著急地想拉著付敬祥離開,可是那剛剛一伸的手卻從將軍身間穿過,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將軍,是誤會,我根本沒有和你說過什麼紙什麼御花園,請您現在同我離開這裡,再不走就晚了!”張熾烈用自己魂力將付敬祥的手揚開,接著用魂流想束縛住他一起逃離這裡,卻在下一刻聽見了外邊人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