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勻之一人喝得伶仃大醉,被好幾個小廝從酒樓裡抬回了府上。
張熾烈因為是神仙有魂力護體,所以他是個不醉的主。
下次再見到王勻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估摸著或許再也見不著了。
想著時還是有些遺憾,畢竟在這天命門裡也算是跟在身邊順得過去的一個人。
白馬過隙,匆匆而去。
照著往常,張熾烈正候在付府裡,他喝著閒茶自己一人在屋裡轉悠著。卻聽見從前院那傳來一陣喧鬧聲,他探出身子想探究發生了什麼卻遠遠見著付敬祥一臉怒容地僕僕走來,走在身邊的還有試圖圓和氣氛的馮才。
身為禁軍的分支軍統領,馮才在職位上也所屬付敬祥的管轄,所以這平日裡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們之間也會進行商議,再添上都是無疆國一役的戰友,比起其他幾位陛下所提拔上來的將領,馮才更得付敬祥的信任。
這一來二去,張熾烈也與馮才有了多次的照面。
見著付敬祥這怒火中燒的模樣,不知所云的張熾烈自然是有些疑惑,卻見到不遠處的馮才正在悄然地朝他使著眼色。
“張行,進來說。”
付敬祥並不是隨意亂生脾性之人,他瞥了眼佇立在門口處的張熾烈說道。
三人落座後,小廝連忙給他們盞上了熱茶,付敬祥對著茶碗輕輕地吹了口氣,見著那煙寥之間的不斷凝神而思才暫時消了些氣焰。
書房內的氣氛一陣凝固,歸來的兩人都分別懷揣著心思。
等了好一會兒,馮才見著場子實在沉悶只好先開口道:“將軍,氣多傷身,等緩一陣子或許陛下他自己也就想通了。”
付敬祥聽了這話,不住地搖頭:“這都幾年了,陛下要醒早就醒了,哪還輪得著我們群臣的次次諫言,說句心裡話那個椿妃就是個紅顏禍害。”
“當初就不應該接受那什麼降表,這樣一看無疆國還真是藉著忍辱負重下了一盤好大的棋。”
付敬祥說著間又轉頭瞧了瞧靜默在一旁的張熾烈問道:“張行,你是修仙之人,之前也面見過幾次椿妃的真容,可在她身上發現過什麼蹊蹺?”
付敬祥經歷了無疆國一役,開始懷疑椿妃是個霍亂朝綱的妖女,施了什麼魅惑之術讓陛下為她傾心迷惑,也讓定國的局面處在岌岌可危之中。
“椿妃身份尊貴,接觸得少之甚少,不過單憑偶爾幾次的觀察確實沒有察覺出有什麼異樣。”
如今的椿妃除了相貌相似鳳藺,身上卻沒有半些她的影子,反而是一個凡人的姿態。可是按著如今陛下的所做所為,區區一介美色就能將一國之君陷於不義之爭,看來這定國的皇帝竟然是一痴情種。
不過這狗血的戲碼還只能命師編得出來了。
“不應該啊,既然我們能在荒北之地遇見那些妖魔之身,也保不齊他們會暗自派這些不乾淨的東西侵入定國。椿妃的魅惑如此令人髮指,她若只是普通的女子怎能單憑一人之力就讓定國陷入了深深的困局裡。”
付敬祥越說越氣惱:“今日下了早朝,陛下讓我去御書房等他。見著陛下的突然詔令,我自以為是事情有了轉機。一開始下棋聊天,仿若以前那般平常模樣。沒想到一提到椿妃,就像觸了陛下的命門,龍顏震怒,鬧得最後不歡而散。”
聽著這般牢騷,張熾烈尤為熟悉,當時在孽鏡中所見到的事實又一次從付敬祥的嘴裡真實上演。
馮才見著付敬祥此刻對於陛下的作為極為不滿,內心那小心思還真有些藏不住了。他雖明裡上還是替著陛下辦事,但是知情的人都已經知道他是太子的人。
黨羽之爭一直都是定國不可說破的事情,儲位相鬥也在陛下昏庸無能間愈演愈烈。
太子一直都想借著機遇將付敬祥這名望極盛的重臣籠絡至自己麾下,而馮才就成了最好的說客。
“將軍,此事也沉澱多年,定國的朝局是說動盪就會掀起腥風血雨的,也希望您能為自己和家人做好早日的打算。”
燭火微閃,深寒沁心。付敬祥盯著這搖晃不住的燭色,眼裡的再生怒意卻藏不住。
“江山社稷,祖宗基業,豈是你們說動盪就會動盪的。作為定國的臣子應記本分,就算陛下陷入了深潭泥沼中,也要記得自己是陛下手裡的將,不是其他人的走狗。”
說起這話間,付敬祥砰地以手擊案,沒想到僅僅是想順水推舟的一番話卻成了火上澆油。
馮才那點風聲早就傳入了他耳裡,諒他年少經歷短淺,有些急功近利才不去深究。但是若真要把這話放在明面上,他倒是要好好教導這後生何為人臣。
馮才聞言連連改口:“將軍多慮了,是剛才的話沒有提明白,讓將軍誤解了。”
“你沒往歧途上去深想,自然是好,但別以為我沒聽見過你的那些非議之事,你可不是一個低調的主。這次提醒是為了救你,若真的東窗事發就別怪我沒提點你了。”
付敬祥見著馮才這連忙辯解的樣子,心裡實屬無奈,這後生雖然也算實幹但是極為不安於本分,盡著日益的情誼才道破些他的利害,不過至於他聽不聽得進去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將軍所言,馮才屬實會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