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熾烈當然記得,在茶樓時就舊憶聯翩,那說書先生還戲說這鬼嬰兒轉世成為了付水沫。雖然他也覺著是無稽之談,但見到神識裡自己的那股魂力,才不得不認清現實。
“所以兜兜轉轉,付水沫就是那個鬼嬰兒。”
他自己自言自語,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緣分竟然就這樣千絲萬縷。
“仙者,你現在已經知道他的命門緣在於你。所以要改命,也應由你。”
“由我?”
小童點了點頭:“仙者,老身還需多嘴一句。天命門內的時辰可不是按著凡間的模樣去估算,這裡是混沌的界元,關於時辰早已是混亂不堪。”
張熾烈遲疑而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這裡的幾十年,卻不同於凡間的幾十年?”
小童聽了笑著道:“你在這裡的幾十年,不過是凡間的一瞬間。”
他說完這句眼眸子裡卻閃過一絲悲憫,可是臉上仍是帶著笑意在張熾烈眼前漸漸消散而去。
這小童還真是來去自如,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張熾烈轉身看著沉睡間付水沫的神識,他此刻的氣息已經逐漸平穩。抬手時也撫觸到自己的那股魂力正護在付水沫的心脈之間,原來從前世開始他就一直在護他。
不過要想改付水沫最終的命,就需要找到他最初的死因。
張熾烈記得付水沫說過自己在滅門之夜差些被禁軍一劍斃命,是小宅在生死關頭救了他,藉著小宅的魂力才活了下來。
如果這是付水沫一切命數改變的開始,那死在禁軍的刀劍下就是他最初的死因。
張熾烈想著也許可以等到滅門那日,搶在禁軍擊殺付水沫之前救下他,或許能成功改命。
可是如今的付水沫只是一個剛剛滿月的嬰兒,離著那滅門之日還甚早。
而這一切的源頭不過就是付府的滅門,張熾烈停下身來仔細斟酌一番,才覺著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從一切的源頭下手。只要付府不發生這樣的變故,付水沫也許就不會死。
他看著熟睡之中的付水沫淡淡而道:“你放心,你會好好活下去的。”
隨後,張熾烈提著一旁的小鬼從付水沫的神識界內抽身而出重新返回到外面的世界。
這小鬼卻腆著嘴臉毫不知恥地怨聲求饒,希望張熾烈能網開一面將他放走。可是張熾烈從來都是一個眼裡不容一點沙子的人,更何況這小鬼差些傷了凡人的神識。
可是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天命門,若要懲戒這小鬼就得帶他去冥界地獄受刑。他也不可能一直帶著隨時會出亂子的小鬼去改命,雖然不知能否在天命門內隨意穿至冥界,但眼前也只能試試了。
他召出了傳送陣,抱以試著的心態帶著小鬼開啟了陣法。但沒想到,傳送陣真的將他們送回了冥界。
經過的鬼怪見到冥界判官突然降臨也是紛紛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好,還有四處那熟悉的煙火氣鬼市和一望無際的忘川河,他們竟真的從天命門回到了冥界。
張熾烈掐著時辰趕緊提著小鬼就往地獄而去,不知去的路上是否還會遇見父王和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