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熾烈沉默地看著還在哭鬧的兩個男嬰,卻見到他們竟然開始融為一體成了一個面相更加俊俏的嬰兒。
“鬼嬰兒,這些都是你殺的嗎?”
張熾烈的問話並沒得到回應,只是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倒是讓男嬰忍不住又開始哭泣,那鮮血橫流了一片身上的綿軟衣著。
這時卻聽見屍體的一角竟還活著一悄然虛弱的聲音:“嬰兒…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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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熾烈現出了身形走近一瞧卻是一丫鬟驚恐的神色指著那搖籃:“救我…”
她顯然還未到緣盡的地步,而是朝著張熾烈這陌生的面孔求救:“小心嬰兒…”
“要殺我們…”她悲慼而道,眼中卻逐漸顯露驚恐之色,狠狠指著張熾烈的背後。
原來是那男嬰還未斷盡殺欲,覺察到了凡人之息漂浮在半空中,瞳孔只剩了眼白用著單純的眼色審視著這凡人。
“罪孽!都是罪孽!”丫鬟淚眼泛光,她不住地重複著這兩字。
張熾烈抬手將男嬰鎖在了魂罩裡淡淡朝著丫鬟道:“怎麼回事?”
原來是舵主放火燒山後,一直把愛妻所留下的這個男嬰當作眼中釘。而舵主兒子從誕生起就一直和丫鬟的兒子共處一室,可是某天卻見他們合二為一,嚇得照料之人屁滾尿流。
舵主哪能忍受自己的兒子是個妖怪,痛下狠手想一起斬斷這一切孽緣。
可是兩個男嬰本就同生於那鬼魂的一執所念,到了一定時候就會歸為一體,他們同生同根不會分開。
本還未有定善惡之念的男嬰卻被迫遭遇了凡人的迫害劫數,體內自帶冤魂之氣的他自然就有了殺念,才血洗了黔塘舵。
張熾烈聽到丫鬟所言,出鞘了滅生劍而嘆:“錯誤終究是錯誤。”
他正準備一劍而下,卻看見男嬰這初為涉世的好奇模樣竟然顯露了純真的笑容。
男嬰那頗為無辜的樣子竟讓張熾烈的劍懸在了半空中。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張熾烈的聲音緩和了下來,他盯著男嬰說道。
他又轉頭看了看這一片屍體,鬼嬰兒的性格已經沾染了邪念,遇見凡人就會起殺心。只是他實在無辜,被迫接受這樣的命運。
張熾烈來這本就是想懲戒這燒山的惡徒,沒想到卻被男嬰捷足先登。不過這鬼嬰兒也許從出生起就沒料到自己命運已定,在孃的肚子裡吸取凡命,出生後就被視為禍害。
張熾烈想著便駐足看著這鬼嬰兒,嬰兒也同樣好奇的睜大了眼睛眨巴地看著他。張熾烈有些沒忍住試圖伸手去觸碰這男嬰,卻被他突然湊過來的小腦袋所軟化了內心。
不能抉擇自己的一生,反而一開始就是個錯誤,這不就是從前的張熾烈嗎?看著眼前這嬰兒的經歷與自己如此相呼應,又替他報了舵主之仇,張熾烈便心生一計,想將男嬰體內最為善意的一絲魂魄帶去化渡。
他溫和地對著男嬰說道:“你其實也幫了我一個忙,所以也算我欠你一卦。”
“可是你在這凡間早晚會生事,是留不得的。不過我會抽取你的一絲最純真的魂魄去化渡,也算了了你遺憾的凡緣。至於剩下的就讓他們灰飛煙滅吧。”
張熾烈不知男嬰是否聽懂了他的所說,那懵懂天真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會屠殺這一屋子的嗜血之人。
他解開了魂罩,開始使了這抽魂之術,男嬰的頭頂生出一縷金燦燦的細紋。張熾烈將自己的一注魂力纏繞在那細紋周間,護住了它的生命力。